玉颜何辜独憔悴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她本就不好使的脑子,苦思冥想了那许多天才想到的桥段就这样泡汤,可实在是不大爽呀!她本想着,威胁加利诱,再告诉他,她苏莲衣毕生只愿得一心人,绝不要多女共侍一夫。正是满腔的窝火无处去,却不想意外见到了那日邂逅曲江池畔,一眼万年的男子。

  于是,整个兰芜院上演了一场鸡飞狗跳的闹剧,害得负责君上本次出巡的官员魂飞魄散。

  一眼认出男装示人的是那日曲江池畔邂逅的女子,确认过她腰间佩带的弯月形短匕,有要事要办的他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他万万也没想到,会因为急切一时疏忽,被那刁蛮肆意的女子泼了满身的冰水。已是秋后萧瑟时节,全身湿透可实在是不好受呀!想到肩负复仇重任,家仇未报,怎能顾得了儿女情长。于是,他狠下心并未打算解释,只是满脸怨恨地盯着她不动。

  “公子这是做何?我们所等的贵人已到,公子怎能一声不响就跑了出来呢。”正在两人僵持之际,还是赶来的仆人适时解了围。负气胡来的女子瞬时了然。傲然全变成了负疚。

  虽是肩负重任,可他还是忍不住道:“在下青城沈子庭。敢问姑娘尊姓大名?”半响无声,他本已不期望得到她的回答,却在转身之际意外听到“苏莲衣”几个字隔空传入耳际。

  回过身,看到狠狠折腾了一番的女子周身丝毫不觉零乱,盈盈俏立在月光下的身影,在涂抹了几分月色后看着虽单薄,却更添妩媚。本想将披风递给她御寒,触手的冰凉让他激醒。

  一丝不露地看到男子所有表情,两腮微红的女子含笑离去。

 

 


 

 

[肆]两身许。

  玉山之颠终年冰封,高耸入云。难得的是,冰封千年不化的玉山之巅,竟有一圣湖玉湖,在极寒的境况下竟都不会结冰。细察,才发现其隐蔽之处有一个泉眼,泉眼里竟汩汩不断地淌出温水。早就听阿爹说玉湖之水可解百毒,是承乾国的圣地,闲杂人等遑说上山,就算上得了山,山上随时可能雪崩的环境,并不是每一个习武之人适应得了,更何况是常人。

  可她就是喜欢,而且喜欢得不得了。玉山壁立万刃,千年不化的积冰晶莹剔透,在偶尔的阳光折射下,像一面色彩斑斓的镜子。承乾国为阻外人来访,从山角往上修葺的暗闸,丈余才有落角的阶梯。凭她的身份,本可以畅通无阻地由暗道通往山顶,可她更贪恋用轻功攀援而上,像乘着“云梯”的感觉。此次上山,她本只是好玩,想提前感受一下冬天的味道。却不想意外遇着他。世间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玉湖之水可以疗伤祛毒,身为西贡国的他居然也知道这个秘密。她不知所措地看着他,生怕一个不小心,他们便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他读懂了她眼里复杂的内容,毫无预料地忽然就笑了。

  不论前程后事如何?再次见到她,他更确定不想错过眼前的人。两国自十几年前那场伤亡惨重的恶战,已久不往来。可是,国家恩仇再深,难道还成全不了就中一双痴儿女?大不了远走高飞,与心爱的人一起,处处是家。想通了这一切,他终于可以不避不让。

  从没见过像他们这样的有情人,总会让人误以为是冤家相逢,总是不打不欢。

  玉山之上,忽降轻雪,像一场虚无缥缈的花瓣雨。此情此景,若不情定,莫不是辜负了这一厢良辰美景。本来万事俱备,唯欠东风,这一场雪来得实在太及时了。

  他轻轻伸出手,邀请另一颗心靠近。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她忽然就犹豫了。虽然这是一生难得的一见倾心,可是她苏莲衣此生只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如何的将就,都是不能。于是心有戚戚:“愿得一心人……”

  不等她说完,他紧接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此生不悔。”

  没有说完的话散落漫天风雪中,被无言的风雪见证坚贞。

  像所有含情的女子,一身的胭脂红衣晕开她颊上的腮红,衬得整个人更加楚楚动人。她怯怯地向他在的方向伸出了手。

  周身的风雪尚在肆意弥漫,一声嘹亮的鸟叫声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来是两只雪白的雕儿。他何曾见过她含羞的模样,于是只能魂坠梦中。醉了。真的是醉了。无酒自醉。

  挖出埋在冰窖里的胭脂醉,浓郁的酒香瞬间溢满清冷的空气中,一阵阵冷香沁人。玉山之巅,他们就这样一人一壶酒,话长里短,聊遍彼此所遇趣事,惟避开彼此的身世。彼此都觉得出身家世何关情?要的,只是眼前的人而已,其它的都不重要。

  玉山之巅,酒引知已。他是她眼中的一世良人。她是他想要一世长安的人。

  如果没有后来发生的那些事……

 

 
 

 

 

 

 

[伍]终身误。

  烛光冰冷,这还不到腊冬月,天竟已如此沁凉。

  片刻之前,王府的隐势力传来密讯:近来,西贡国有一股势力正试图悄悄渗入承乾国,他们的首要目标便是黎王府。来者为首之人名沈子庭,正是十八年前在燕回关恶战中惨败在他手下的西贡国大将军沈佑天的后人。末了,誓死追随了他一生,向来谨小慎微的执事忽然道:“小姐上次离家出走,在曲江池畔邂逅的男子,便是沈子庭。”一旁侍立的管家面色凝重。

  虽已年迈,依旧威慑不减的王爷端坐在夜色里神情难测,半响忽问道:“那人人品样貌如何?能是不能配得起我的宝贝女儿?”虽是看不清回话者身形,却有声音恰到好处传来:“人品样貌俱佳,难得的心怀坦荡。”

  年迈的王爷,两鬓斑白,跳跃的烛火里,他忽然看见女儿夏初归家时,眼中难掩的欢喜。

  如何威武睿智,此刻的他,也只是一个为女担忧的父亲,在了然之后摒退所有人。

  子夜过后,刮起了西北风,一灯如豆很快便淹没在从未关紧的窗扉潜入的风里。窗外的风声很好地掩饰了来人细微的响动,武功不俗的老王爷仍是感知到了。呵道:“来者何人?”

  见已被发现,一抹黑色衣角从藏身之处跳出,不作掩饰。“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不知可否记得十八年前燕回关之战中被你以鄙劣手段害死的故人?”

  “黄口小儿休得胡言。先不论十八年前的战事如何?若你是行得端正之人,为何深夜潜入我王府?”听得来者话语,老王爷怒发冲冠。

  “我本不想报仇,冤冤相报何时了。迟来了十八年,只是想问王爷您对当年之事可曾有悔意?”来人气定神闲道,毫无惧色。

  “两军阵前,各为其主,本不存在什么私仇。若说不悔,谁人又甘愿兹扰战事呢?”听得来者话语,威武不减的老王爷竟有一丝激赏。

  “好一个不愿兹扰战事?我爹爹死在你剑下却是不争的事实。你如果实事求事战胜了他,也算是赢得光明磊落,我无话可说。可是为何你要事先下毒害他呢?”来者愤怒交加。

  “你听谁说是我毒害……”

  不待两鬃斑白的王爷话说完,兵刃破空之声忽地传来。来者骂道:“狗贼,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了。”来者杀气凛凛,剑势尤其刁钻恶毒。

  剑气所指,所向披靡,密得没有间隙的剑气吞没一切。看清来者剑式,黑衣劲装的男子惊到:“叔叔,不到万不得已勿要取人性命。事隔之么多年,爹爹肯定不希望我们替他报仇,再次挑起两国交恶,给百姓带来流离之苦。”话毕,剑势忽地缓和了下来。

  “臭小子,有你这样的不孝子,你爹九泉之下也无法含笑。”另一黑衣人臭骂道。

  怔忡间,两米不到的距离,沈子庭的剑毫无预兆地吻上了老王爷的脖子,如果不是角度好,根本发现不了是身后突然的外力催动手臂,从而催发剑气穿喉直刺脖颈,毫无避让余地。

  垂暮的老王爷剑气探出奋力一搏,瞬间自己脖颈处更多的血源源不断地直涌而下,他终于体力不支地堕地。老王爷手中直刺向沈子庭的剑,毫无预兆地攀上了他身后的人,长剑深深地没过身后之人的心脏。老王爷出其不意地紧拽住沈子庭的手臂,语难为继道:“我以一死,一命抵一命,还你父亲恩仇。记得…日后…好好待莲儿,我…的宝贝…女儿。否则黄泉之下我也定…不饶你。快…,快走。”

  惊闻此语,沈子庭已顾不得身后的叔叔伤势如何,语不成调地追问:“您,您说什么?莲儿和您什么关系?”却只见老将军颓然一笑,永远地闭上了清濯得双目。

  闻到异响的管家匆匆赶来,却已来不及挡下从主公脖颈穿喉而过的剑势。深谙主公的用意,老管家只得老泪纵横道:“你如果还想与大小姐重续前缘,就赶快滚。这里的响动会马上引来小姐和众护卫。”顿了一顿,老管家含恨道:“好好问问你身后的人,当年到底是我家主公为你父亲下的毒,还是他贪图荣华富贵害了自己的亲哥哥。我家主公若不是为追随夫人而去,成全小姐一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