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为霜里的花样女子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凌晨3:00,突然醒来,窗外的雨声很大,室内有写凉。毫无睡意,索性爬起来写字,一盏小灯,几页白纸,洋洋洒洒,随言不尽意,但还觉满意。写完已经4:17,不知道长夜里还能否入睡。
                                          ——鸢尾  2011.9.29日凌晨4:17

    深夜里醒来,总会滋生出许多华丽的情绪。这是,我总喜欢从床上爬起来,拧开小台灯,把灯罩压得低低的,光亮正好只能照着稿子,然后在纸上随心所欲的写字,写满满的一张。
  深夜里写字,是一种私密的状态和事情。
  
    比如,现在,我就想到了一句诗:人生若只如初见。记不清什么时候是第一次读到,遇到。但初见的感觉——一种张狂欣喜,至今仍是清晰的,脉搏纹路,一丝不差。是一种欢喜,像小公主遇见小王子;是一种一见钟情,身影在回眸的双眼中不舍;更是一种感情的笃定,就是你了,富贵不易。
  从此,一个女子的生活便活色生香起来。
  
    纳兰,我喜欢的词人,我喜欢的名字,我喜欢的那种忧伤的疼痛与柔情,我更喜欢他用生命带来的带着淡淡泪痕的古典美丽。在诗词歌赋、南戏北曲粉墨登场的时代,能跻身翘楚,这不容易。然而,他确实有足够的天资,男人对他是嫉妒,女人对他是疼爱。
  最初遇见是在书本,在清代文学的课堂上。我的那个很滑稽的教授老师,上身穿着西装,下身穿着运动裤,蹬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很温柔的把教师环视了一圈,习惯性地扶了扶眼镜,说:晚清四大才子,首位纳兰容若……那节课,我听得很认真
  
    然后,下课,抓起书包就飞奔图书馆。迷恋一个人就是如此,如同真实的恋爱。
  《康熙秘史》,《烟花三月》,看了钟汉良的演绎,心疼得要命。就是说不出的心疼,对着电脑流泪呀流泪,感情一塌糊涂。心疼他男儿的柔情,甚至当时认为:男人就得无情无义。
  当时是春末,风中飘着杨花,心疼急了,就去浉河边,把馒头大的鹅卵石狠狠地抛进水里,心里冰凉冰凉的。
  
    再后来,是安意如出书本,以他诗句命名的《人生若只如初见》,炒得很火爆,我也跑去专心致志地读了。读了一半,读不下去。历代的爱情传奇解读,私下里认为,安意如的文字不够曼妙,让这句话失色了不少。如果让雪小禅写这部书,我相信会更好。
  但是,没有如果,每个女子都有自己的爱情语言。
 

 
    想写几个女子。
  爱的轰轰烈烈,又凄凄惨惨的那种。绮丽无比的华美。
  
   《花样年华》里的张曼玉,我一直倾慕的女子。当时我是抱着一大包爆米花坐在学校的礼堂里。学校礼堂周末当电影院用,一万多人的大学,只有一个礼堂,所以每次总是人口爆满。票价很便宜,5元一张,而且可以刷饭卡,而我们饭卡上的钱是足够花的,所以看电影就奢侈起来。有段时间,接连看,不好看的也去看,也能看下去,总能被某个情节打动,让人流泪。
  那是多美好快乐简单。没有奢求。
  
    看电影的多是相拥而抱的情侣,男孩搂着女孩的腰。虽然礼堂的灯关掉了,但是电影屏幕幽幽的光亮是能让你窥见一些颇为脸红的东西。我看见他们一对对肆无忌惮的拥抱在一起,用力地亲吻着,狠狠地,恨不得要把对方吃掉。他们喘着粗气,很多对情侣,所以空气中混杂着沉重的呻吟声。多年后,我仍然记得坐在我身旁的一对男女,男学生把女学生的头按在怀里,女学生踢掉鞋子,脚放在凳子上,然后两个人就缠绕在一起。
  
    他们也是带了爆米花来的。缠绵起来,太用力了,爆米花就被蹬掉到地上,虽然听不到声响,但是我眼看着它哗啦啦散落了一地,白花花的。
  女孩问:爆米花掉了。
  男的说:不要了。
  两个人正忙,顾不得。
  
    我捡起来,递给他们。男的竟然把嘴抽出来对我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给你了。
  我看到那个男孩有一双很清澈的眼睛,还有一对小小的酒窝,很迷人。女孩这时也坐起来,整理衣服。我看到,她的脸颊绯红,像春天里的桃花。
  那样年轻的季节,真好。干什么像栽在山溪旁的映山红,清澈而明艳。
  
    真的,那时是脸红,要在现在,我可能会在心里骂他们不规矩。
  那已是花样年华的感觉,清纯的热烈。多年后,他们是否走到一起,是否结婚,生子,都不重要。
  
    张曼玉也是。一直我很喜欢这个猫一样的女子,高贵优雅的你只能仰着头看,但是又扑朔迷离的像雾一般。情感的浮沉是令人心疼得,Eric、MarkKim、尔冬升、Hank、宋学祺、Steve、阿萨亚斯、GuillaumeBrochard、梁家辉、梁朝伟…热烈地去爱,却最终没有一个男人属于她。
  爱了,分了,伤了,再爱,再伤,一直到错过年华。那么优雅的去爱,又那么优雅地为背身远去的古人挥手,道别,道祝福,道珍重。
  


    一颗伤痕斑斑的心是如何做到的?
  更在很多年前,我如痴如迷的喜欢张爱玲,一个我更喜欢叫她瑛的女子。知道一些女子是因为胡兰成,我知道张爱玲也一样。大学文科楼四楼的课堂上,王玉海老师义愤填膺地蹦出一个词:浪子胡兰成,害得多少女子凄凄惨惨戚戚。我便去寻找张爱玲的悉悉索索。这寻找,竟然找到一堆的文史资料,不过,大多是海外的研究材料。
  
    颇为心疼,从此一发不可收拾。
  痴迷进去,出不来,也不打算出来。从《倾城之恋》到《怨女》,一地的悲凉月光,一地的凄凉爱情。
  我阅尽一个乱世佳人满目疮痍的华丽生活。
  她说了,低到尘埃里,再开花。
  一世凄凉。
  
    边读边流泪,边流泪边读,面巾纸扔了一地。文字也不自觉地受到影响。文大社长曾说,透着一股阴冷。
  那是没有意识到,反倒固执。认为只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渗入,后来越来越冷,等到别人都能轻易地嗅到气息时,我才意识到,是一种可以的模仿。努力改正了好长一段时间。
  我还是想拥有和展现本真的自己。
  
   反复读过她的书后,有一日我忽然发现,这个女子的文字原来其实是那么的温暖,因为热爱爱情,才反复追求,反复叙述,反复的用文字表达渴望。
  但是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她如此热爱生活,比过许多人。
  
    与张曼玉相交的一个女子是林青霞,所谓的“五十年才出的一个美人”,她是幸运的。然而,我所见到的她的欢笑并不多。《窗外》出道的青涩,与秦汉的最终分手;《滚滚红尘》里的沈韶华,一路追逐,一路寻找,最终于水为伴。如今这个女子又出《窗里窗外》,我相信她看到的风景不一样。
  所有的日子过道最后都是素面朝天的生活。也是最踏实的。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诗经》里的经典名句,被许多女子拿来做为名字,我不知道这么美丽的句子是否给那些钟情于它的女子带来幸福。但是,我所面对的真实情况是,就在这个季节,在这个突然苏醒的深夜伏安写字的时候,我的泪水滔滔。
  汩汩,汹涌。泛滥在一个白露微凉的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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