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眉惹柔情•塞上血莲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爹爹和娘亲也是被五毒邦所害。起初我根本不相信身为书香之家的南宫府也能与江湖纠葛搅在一起,可师傅却说:“世间之事,出乎意料者居多,就好比一场飓风总能将与它不相干的房屋摧毁是一样的。”

而南宫府的那场杀戮,正是因为府上的一宝——残血红莲。

此花乃紫陌山庄阵庄之宝,三百一开花,颜色如血,芳香沁人,食之可延年益寿,又能解世间百毒,是五毒邦的一大克星。为了剔除不利,五毒邦大开杀戒,血洗了南宫府,夺走了残血红莲。

这一切都是后来师傅告诉我的。

(四)何师傅

从入清华门的那天起,阿青便不再叫阿青了,她有一个温婉如玉,灵气逼人的汉人名字,叫凝烟。

凝烟对我说,师傅是一个极怪异的人,不但长相奇怪,性格也很难缠的。她要我说话时要小心,不要触怒了师傅。

师傅尊姓为何,去拜见他的时候,凝烟一直用手蒙着我的双眼,因为她担心未见过世面的我会被师傅的丑容吓到。我们过游廊,穿花溪,光线突然暗了下来,是暗室里。

凝烟并未松手,直到师傅咳嗽了一声,她才将五指劈开一条小缝,沿着缝隙望去,只见一位头发凌乱,白须飘然的老者坐在一把太师椅上。他满面愁容,左眼完全成了一个黑黝黝的空洞,再往下看,师傅居然双腿尽失。

尽管我有了心理准备,但仍旧不能自己地发出一声尖叫。这一叫不好,彻底把师父惹恼了,他飞到我面前,一只干硬的大手死死地拽住我的脖颈,我能感觉到他老人家正一点点地用力。

“师傅饶命!”我艰难的从牙缝间挤出四个字。

他似乎毫无动容之意,身体虽极度残废,但他飞旋在我眼前,用恨之入骨的眼神扫射我全身上下的时候,我才幡然醒悟,他的确是一个武林强手。我险些小瞧于他。

“师傅!师傅!”凝烟双膝跪地,两只纤手扯着他悬空下来的裤管儿,“师傅快放手,他死了,我也不活了,快啊,松手。”

彼时的凝烟已泣涕成河。

那一刻,我被大大地感动了,竟有泪水在眼眶里徘徊。他死了,我也不活了,这句话成了我毕生的铭记。

我看着凝烟,双眸里噙满泪水,像一只奄奄一息的小兔子在师傅的手里挣扎。

顿时间,我觉得脖子被松开了。师傅将我放下来,拂袖回身的那一刹那,我看到有一张画像从他的袖口里飘落出来。

画上的女子,双眉炯炯,面庞坚毅,显然一习武之人。我想那或许是师傅的早逝的妻子,因为我见到师父的时候他旁无妻室,已经成了一个鳏夫。

至于师娘到底是谁我并不清楚,只是听得师傅说她喜欢桃花,我更不知道师傅的一身残废到底起因如何,我从未问过,也不敢去提及。

师傅尤为严厉,他把我安排在后院的秋霜居里,白日里练习舞剑,夜晚便要博览文辞,从不让我离开秋霜居半步。一日三餐皆有专人侍奉,尽管一天到晚身心俱疲,但我知道,师傅望徒成龙心切,他说过,只要我能心存高远,积极上进,将来清华门门主定属我无疑。

记得一次,我偷懒没有练功,师傅用铁链重重地打我,年仅十五岁的我终于禁受不住严刑惩罚,扑通一下跪在地下他面前睹誓从今以后勤恳怜惜,再不贪玩半分。

(五)冰美人

岁月倥偬,如今的我来清华门已有十载。

我站在这暮春的桃林里,仰面看如雨飞红满天起舞。

“师哥,”凝烟笑语盈盈地从石子甬路上迤逦而来,“师哥,明早便起程征讨五毒邦了,师傅在正厅设了豪华宴席,准备与族中子弟一起为你饯行。”

我被师妹簇拥着出了秋霜居,不经意间的一回眸,就望见了门头垂挂的“秋霜居”匾额,这个地方,成就了一代雄侠的神功,却也将我的青春冻结于此。

当晚,众子弟喝得酩酊大醉,我沿着小径回秋霜居的时候,忽觉得头脑微晕,醉意朦胧。

此刻已是夜过半,中天一轮满月在临近的池塘里倾泻下一池华彩。塘中有一水榭,四周藕花交映,都打着一个个尖尖的骨朵。我趁着酣兴,一起身,仿若蜻蜓点水,径直落到红木亭榭上。

水榭内有一石桌,桌上设有棋盘,两盒黑白棋子全部混在一起,分装在两个玉匣里。我闲得无聊之际,顺手拾起一颗颗棋子摆在棋盘上,当我迷迷糊糊地将最后一颗白棋子落到棋局上时,身下忽然塌陷一块。

原来这是一处通向水下的机关暗道,我起身展眼看向棋局,只见一粒粒黑白棋子相间拼成的字竟是一个“春”字。

水下的暗道是个方形的开口,有石阶可通向里面。我老练地拾起一颗棋子向里抛去,顿时间如雨的银针从四面八方飞进来,正中那枚棋子,登时化作飞沫飘下来。银针的尖端被涂上了毒药,莫非这里面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东西。

我抽出腰际的雪影狂刀,银光一闪,把整个暗道瞬时间照亮。密室里青烟叆叇,寒气入骨,我轻轻地拾级而下,就在我走完最后一级台基时,只觉得脚下的石板被人抽空,整个身子不由得下陷。

又是一道机关。

还好我在中计的那一刻,两手机敏的撑在了地面上。垂悬在脚下的是翻滚的赤红岩浆,热浪灼人,一旦失足,定死无葬身之地。

这点雕虫小技并未挡得住我,纵身一跃,像弹簧一般从中脱险。

我恍然发现,密室里的一面墙凿空的,上面镶嵌着一块巨形寒冰,并确内部冻结着一位眉眼如画,衣香云鬓的女子。

我刚要伸手触碰,便被突然而下的金笼罩住。

笼子的栅栏是由黄金打造而成,奇硬无比,别说我打不开,就是能打开,这狭小的地方也不能使我施展功力。左右为难之际,却听得师妹凝烟呼喊我的声音,“师哥!你快走!师傅就要来了,一经发现是你,定会要了你的命!快走!”

说着她娴熟的去角落扭转机关。

金笼被打开了,我上前拉住凝烟的手,“走,咱们一起出去。”

“不”她仍旧势力在原地,“你先走,我可应付师傅的,他奈何不了我。”

可我堂堂七尺男儿,岂有让女孩子为我当替罪羊的,我一口否定了她,“男子汉,一人做事一人当,天塌了也不能让师妹为我顶罪。”

凝烟的眼里有泪珠晶莹闪烁,似碧空的星辰,摇摇欲坠。

我到底是没有扭过凝烟,她不等我回话便一掌将我打出洞外。而师傅也风驰电掣地席卷过来。之后,凝烟完好无损地从里面出来了,果不其然,师傅没有咎其过错,只是责备她生性好玩而已。

没有想到清华门还有一个这样的女子。凝烟告诉我,冰室里的女子正是师娘,江南女子,名叫纳兰春桃。我恍然,怪不得打开冰室的拼字机关解码会是个“春”字。

凝烟说师娘早年逝世后,师傅思恋异常,于是就开凿了这一水下密室用来保存师娘的玉体。

可事情似乎并不是这么简单,如果说纳兰春桃就是师娘,那么当日我来清华门时,从师父袖口中飘出的那幅画像又是谁?

这两个女人,一文一武,样貌截然不同。我想那或是师傅的娘亲,小妾,抑或是别的什么人,总之都是师傅的陈年旧事,容不得我去多管。

(六)沙洲冷

即日起程,赴往漠北诛灭五毒邦

我背负着血海深仇和夺回残雪红莲的铮铮誓言踏沙而行。师傅叮嘱我,务必将红莲花取回,方不辜负他对我的一番栽培和死去的南宫世家的期望。

边塞的天气又干又冷,已是暮春时节,但一路上却不见任何青葱绿意,狂风夹带着黄尘漫天肆意。路,刚走完一半,我已是灰头土脸,放眼望去,在戈壁的一隅有座酒铺子,我不禁加快了脚步,一深一浅地朝那里走去。

酒旗被风裹在木杆上,一闪斑驳的朱门紧紧地关着,也难怪,这样人迹罕至的地方岂能生意兴隆。

我重重地扣了几下门,来开门的是一妙龄女子,通身一袭乍眼的红色,着装妖娆,举止风流,飞眉入鬓,红唇欲滴,生得一双足以迷醉成千上万男人的妩媚丹凤。

“客官,快进来!”她的纤手虽细,但拉起我来却毫不逊色男人,我被她拽得一个踉跄,大半个身子压在了她的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