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忧愁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没有写作,我只能拙劣地生活。没有生活,我只能拙劣地写作。
                                ——弗朗索瓦丝·萨冈

 

 

 

最初迷恋萨冈的文字是在两年前,那段日子,正是自己第一次在生命中感到失望的时候,也是第一次在小说里看到正在经历的那种无可名状又挥之不去的忧伤。就是在这样一个个重复的夜晚接触了《你好,忧愁》。第一遍看完最大的感觉是,这注定是一个赚不下眼泪的悲剧。17岁的少女塞茜尔虽然总把忧愁挂在嘴边,但是人间的离合冷暖,对她来说充其量只是生活撒在身边的一圈作料,是法国大才子鲍里斯·维昂的术语——“流年的飞沫”。

 

 

 

照片上的萨冈形容俏酷,身材高挑,两眼灵气四射,生活中放浪形骸,把跟法国前总统密特朗的关系掌握在路人皆知而皆不知的程度。那时的她,已经具备了“美女作家”的几种要素:情爱题材的自传体写作、自我包装和对大众传媒的利用。每次看萨冈,就会想到和她处于同一个国家同一个时代却为她所不屑的另一个女人,玛格丽特·杜拉斯和她的旷世奇作《情人》。总是不自觉地把这两个女人串联在一起,就像同样不自觉地将《你好,忧愁》和《情人》作比较一样。或许是她们身上散发出太多相同的气质,以至于让我曾经混淆过她们的经历。

 

 

 

诚然,杜拉斯是个无法复制女人。萨冈流露出的却是一种无所顾忌的矛盾——那充满魅力深深吸引住我的矛盾——她的道德游荡在恶毒与善良之间,她的作品游荡在爱情孤独之间,她的文字游荡在轻灵与沉重之间,她的生命游荡在生的纷争与死亡之间。她也许是战后那个年代萨特们中叛逆的存在主义者,可她并不是虚无主义者。她支持萨特、加谬等激进的左翼知识分子,继承了法国中产阶级知识分子的责任感和正义感。如果杜拉斯不是一个作家,就会成为一个妓女,那么萨冈——不是一个作家,就会成为一个激进派。

 

 

 

萨冈的一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写作。也是萨冈式的永恒的忧愁:“你刻写在天花板的缝隙里,你刻写在我深爱的眼睛里”。我从不觉得,她是用一生的孤独换取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她一直用写作来维系的自由。她的自由不须只用写作来维系。因为除了写作,她还有属于自己的真正的生活。1994年11月在一次接受访谈时她说:“痛苦,不,我从来不曾有过。”“我从不把活着和对生活的期待混为一谈。我对生命无所期待。我没有预先想过要什么。生活本身就够激动人心的了。”
  

 

 

十几岁时,我曾向往单纯的美好,以为那就是人生所有的幸福。如今我也能喜欢、或者说更喜欢丰富、矛盾、迂回曲折、偏激、抓狂、狂喜、绝望……一切更胜过麻木单纯的美好。甚至连痛苦都并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失去对这一切的欲望、只有麻木与冷漠。我不愿自己的激情总是先抽离于真正的生活脱水而死。一如我在萨冈的文字里所体验到的隐隐的羡慕与嫉妒,然而在回到现实的那瞬间强烈晕眩中,我又全然不知所措了,表情局促目光涣散。我没有在十五岁遇见谁也没有一起在路边抽过烟。

 

 

 

 萨冈的一生只属于她自己,与任何人无关。

而试图通过文字去透析她一生的人都是自作聪明的,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生硬造作。

关于《你好,忧愁》,抑或关于萨冈,我无法为赋新词强说愁。

好吧,我还是束手就擒乖乖就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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