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爱告别
我站在Z城监牢里的高墙下,仰望着碧蓝的天空。
寂寞的想念着那个笑容烂漫的女子。
但是我并不后悔,不后悔杀了她。
与其放她走折磨自己,不如永远的把她留下来。
留在心脏里,一直致死的深爱。
1。
天色慢慢地暗下来,一些商店已经关门,我站在马路旁边,向那条不知延伸到那里去的路的尽头张望。
我在等人,等待一个叫林莫的女人。
我与林莫不熟识,但是我们熟稔。
正确来说,林莫是我的网友。我与她在网上相遇至今已有789个日子。
我数学不精,所以,我无法得知,我们认识了多少个月。
她发现我的博客,给我留言,对我说尽一些不着边际的说话。起初,我并不太理会她。
可日久,她就成了我博客里的常客,我每一次更新,她都在我更新后第一个小时给我留言。
因为,她要用一个小时看我一篇文章,不管文章长短,这是她的习惯。
她每天仿佛就是为了等待我的文章而上网,从未其他要求,她不会加MSN,她不会说,我的文字悲伤,伤感,疼痛之类的话语。
她只对我说,一些生活上的事,有的细致入微,甚至是我都没察觉到的事情,她给我留言对我说。
这是许多人都无法有的耐心及持久。
每篇文章仍至一个错别字,她都会给我悄悄留言,说我错别字或读后感。
她觉得我的文字像是荒芜而潮湿的森林,进去的人会迷失自己。
我叼着硬白盒15元一包的Marlboro,深深的笑了出来。她说中我的软肋,所有的Word上所有白底黑字的东西都是我内心里的森林,它们晦涩而阴暗,如同在时光里早已干涸的河床,在太阳底下暴露出满目疮痍的四分五裂。
这个女人有敏锐的观察力,甚至直指人心。
林莫在第402天,她加我MSN。
后来,我问起她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加我,问她时顺便发了一个困难的表情夹带着文字,表示我的困惑。
她说,加我MSN的那天,她喝醉酒,发疯加上的。
从那一刻起,我知道她喜欢喝酒,以及烟。
这两样东西,堕落的人都缺少不了。连她也不例外。我问她,你堕落吗?
她讥笑地说,抽烟喝酒就一定是堕落吗?
我无语,她的确说得对。
我不能够一个巴掌拍响所有人。
林莫给我说什么多关于她居住的城市的事。
她说,那些坠落在街边的黄色枯叶,是怎样怎样可怜。
她说,那些跟着城市节奏的人,是怎样怎样辛苦。
她说,她与她公司的事,是多么多么令人厌烦。
她说,她喜爱酒与烟的关系,是因为一个男人。
其实,她不爱他,可他带给她的是恩宠,是纵容,是百般怜惜。所以她贪婪这些他给予的东西,舍不得离开。
寂寞的说完之后,林莫又说,他可是她这这辈子第一个男人。
仿佛是值得称赞般得意洋洋的表情,直叫我想撕裂它。
她说他有很漂亮的嘴唇,很深邃的眼睛,很修长的手指。
他如同她一样,喜好烟酒,他对她说,这个世界惟独这两样东西是可以放纵那些带罪恶感的人。他也一样。
林莫是断断续续的对我说关于他的事情,对于一些会揭开人伤疤的事,我是从来都不会做的,又或者因为我本身便是善于伪装的那类人。所以知道把隐蔽的伤口硬生生的撕扯开来的那种感觉,是多么的痛苦与难过。于是,我不问她。只当安静的路过人。听着那些琐琐碎碎的事情。
还记得,林莫在夜晚下暴雨的凌晨2点对我说,她害怕下雨的夜晚。没有原因。只是心存恐惧。我开着电脑,趴在电脑桌上睡觉,并没有留意到。
凌晨3点的时候,她说,林莫,是我的名字。因为我母亲爱上的那个男人姓林,而她也是莫名其妙就爱上那个男人,所以,她就叫我林莫,你是不是觉得很意外。母亲是这样解释给我知的。
我看到MSN上的留言时,林莫已经不在线。她最后的一句话让我的心隐隐作痛,原因不明,或是我不愿深究罢。开着电脑走到阳台上,看着太阳一点一点出现在病白的天边沉默无言,手指夹着Marlboro,被刻意遗忘多年的伤口,林莫总会让我想起它的存在。我害怕这种无法掌控的脱节,我害怕再见到以前的自己。
林莫如同一把锋利的刀,会让与她纠缠不清的人流血不止。
我不能再和她接触下去,内心深处里有声音在提醒着我。但是已经太迟了,我与她交流太深,甚至连手机号码都告知她,虽然她从来没有拨打过那串数字。
2。
已经连续几个月没有上网,一直重复着设计,吃饭,睡觉,与人交流,有时会在酒吧呆到深夜才回来,林莫没有再与我联系,或者我与她之间并没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深入。这样的认知让我感到自己一厢情愿的想法与自作多情,如同路边派发免费广告杂志最后的冷笑话,无聊而虚空。
当你认为这就是真相后,又突然被人推翻,那种滋味像你每个失眠到天亮的夜晚,头痛欲裂。
我在人群汹涌的地方接到林莫的电话,她告诉我,她要来找我,火车已经开了一天一夜,马上到我所在的城市,让我在我家门口的马路上等她。一定要。
无法置信地望着通信挂断的手机发呆,在那些涌动的人流中被你推我挤,直把我大脑最后一根线逼上绝路。
我回过神,太阳灼热,让我有些中暑的症状,背面大汗淋漓。脸像是刚被水泼过般。大脑里只记得,林莫说,她来找我。
意识到这并不是我的幻觉之后,我开始快速逃出人山人海的汹涌潮流,拦截出租车回去自己居住的地方。
心里又莫名的恐惧,太阳穴隐隐作痛,林莫那个疯子。
回到家,洗完澡,就出门,走到马路上,站在树木的阴枝下。现在时间已是晚上11点。出来觅食的兽渐渐增多,甚至有的找我搭讪,有的直接问一夜多少,我面无表情冷冷的说了两个字,滚比。头痛,胃痛全身都在抽痛。为了这个女人,惶恐不安的担心她是不是出什么意外,否则怎么会延伸那么长时间还没到达目的地呢?
颤抖着手指从裤袋里拿出硬盒烟来,看着这包被我不知不觉用力捏得皱巴巴的Marlboro,突然有一种悲凉的笑,从喉咙深处直接奔腾而出,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在这里,等待着一个不知道是真是假要来找自己的女人……一个为网络里从未见过的女人。寂寞的叼着烟,仰望着深蓝夜空,马路上偶尔有汽车疾驰而过,打开的车灯像两只孤独的眼睛,从远处照射过来。
如果从这里跌出去……一定很痛。
烟雾袅袅升腾,迷蒙着眼睛,情绪开始暴躁,等得不耐烦,林莫拖着行李箱,在黑暗里出现。头发零碎碎的飞扬在夜风里。素面朝天的五官以及那描黑色唇膏的嘴唇,像是看见死神。
我有点不自然地站直身体,站在那棵我熟识不过的梧桐树下别扭的像个犯错的孩子,用食指和大拇指把烟拿下,眯着眼睛看她。
她拖着旅行箱慢慢的接近我,使我突然产生想要逃离的冲动,尽管我与她熟稔了789个日子,我仍然害怕见不熟识但熟稔的女人。
刚转过身去,她就叫起来,黑色的嘴唇微微绽开着。叫,张欢。
我僵直身体,她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回头,给她一个淡漠疏离的笑容,重新把烟支叼在嘴上。
林莫说,收起你那恶心的笑容。是不是害怕了?
我坦白的承认,对未知事物的靠近的恐惧,如同一种致命的疾病。
她笑,轻轻的,修长的手指拿开我的烟,像毒蝴蝶的嘴唇靠过来,亲吻我的唇。
湿润的,芬香的,还有熟识多年的Marlboro,此刻都是那么的陌生,用手抓拢她漆黑浓郁的头发,扯开她,冷冷的盯着她,你做什么。
林莫吃痛的眯起了眼,但是她的笑容没有消失。她乌黑的眼里有讥嘲,无声的在问,你想到了什么。
是的。我想到了什么,只不过想起那个眼睛有异常明亮的女子,她的气息和此刻的林莫有着惊人的相似。
放开她,盯着她,神情疲惫而冷漠,你为什么要来找我,你的男人呢?
她站在旁边,点了一根烟。她抽的是美国的Camel。强劲而辛辣的混合型香烟。
我来和你告别,我要嫁给他了。林莫的脸上有淡淡的忧伤。
3。
我烦躁的把香烟拧熄,把她带上身后的这栋建筑物,我居住的地方,旧房子,墙壁有极其细微的裂缝,只有靠近观看,才能看得到,墙角下是潮湿的墨绿的苔藓,寂静暗暗的楼梯里响起高跟鞋哒哒的声音,充满寂寞。我说,你应该知道的,我不想再与你交流,不想与你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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