逾期不候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你』

 

我当真以为你是睡着的。在我进入房间一股冲呛烟酒味席面而来的时候,看见你赤裸着上身躺睡在那仅仅一米多长的破沙发上。啤酒瓶和那昨天才买的一条香烟散落一地,软软的模样和你真他妈的如出一辙。我在心底暗自咒骂你的无能,嘴里喃喃自语的不停说着抱怨的话。走到窗前拉开上次和你争吵而撕裂的格子衬衫,用作遮阳真的再好不过了。

 

 

 

站在窗前看着人烟息壤的郊区,联想到目前我们的处境内心一种说不出来的苦涩,像逆流一样席卷而来。你突然开口问我“你妈什么时候回来。”我当真吓到了,于是不可救药对你说“你能下次别装死”。你也不甘示弱的回击我“你那女友怎么最近没有过来啊?”瞬间不可抑制的争吵就这样爆发,而结局总是以你破坏家里仅有的物品剧中。我想我们是在一起时间过久了,所以才会如此熟知如何激怒对方,然后长久的伤害彼此,以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美好”品质强迫自己在次次争吵中胜利。我用愤怒的目光紧紧的看着你的眼睛,而你表现极为平淡,漫不经心的从那早已陷进去的沙发垫上起来继续喝酒。

 

 

 

我似乎早已绝望了,将很久没洗的衣服统统揣进包里。你用带有轻藐的语气对我说“呦,离家出走啊,多少次了,这次铁定不要回来了哦”接着用奸诈的笑声传递出你对我的行为极其的藐视。我走到你面前说了句“C。”看着你苍白的脸色变红的过程暗自窃喜,接着你摔碎了手里的啤酒瓶,掀掉了茶几,咆哮着骂我 “和你妈一个鸟样,滚,滚。。。。。。”我背起包头也没回,狠狠的摔了门扬长而去。这是我回击你的最有力的方法。毕竟我太了解你的痛处,只要轻轻一碰,便会流出汩汩的鲜血。

 

 

 

TOW

 

『我』

 

大伯是个好赌之人,在我10岁那年因赌博欠下巨额后一走了之,大娘亦是迷恋风华不惹劳累,于是抛下哥哥之后撒手置之。

 

 

 

在拥挤的8平方米没窗的房间里。我透过走廊折射进来的光模糊的看见哥哥一直躺在床上,这已经是第6天的事情了。听到我进来之后便挪了挪翻了个身背着我。房间若没光还真的无法辨识他脸部流露的表情,我开始担心起来,因为我厌恶揣摩别人的心理,这种感觉像是被扒光了站在马路是没多大差别。我脱掉鞋子睡在他的旁边,最近几天我都没有睡好,总是心神不宁的在半夜被絮絮叨叨吵醒。我突然想确认那件事的真伪,于是就把他叫醒。透过微弱的光看见他憔悴的脸庞和那带着忧伤的眼神,那眼神,是我臆想出来的吧?我想自己应该是害怕了,说着“你做噩梦了”之后便睡下了。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他偶尔坐在门前看着菜地的油菜花,厚重的花味无声息地将那几排我亲手种下的蝴蝶花掩盖了。他用手撑着下巴,目光中闪跃着一道狡黠,一道泛着苦水微光的狡黠,那狡黠,好像是为了得到谁的默许。我坐在门前的桌子转角那里若有所思着。

 

“你爸妈究竟回不回来了”这是一个月以来他第一次和我说话。

 

“我不知道,他们好久没有和我联系了。”

 

“那我们把房子卖了吧,然后一人一半”

 

我气愤的说“果真有其父必有其子啊!”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表情凝固成愤怒的样子看着我,那眼神像一把把利剑无情的穿刺进我的身体每一个角落,我依旧是害怕他的。我挪了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眼睛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翻阅手中的书籍。

 

 

 

15岁的夏天终究是个多雨的季节,村长从前庄走来短短几分钟的路程,天空就下起的大雨将门前平整的土灰拍打成稀薄的谷沟,像是无人所知的秘密将要被暴露一样。村长低下头用手拨弄头发上的雨水,抱怨着每个月都要给我们送钱这样的差事,但是我和哥哥都知道他每次从为数不多的生活费中抽出三分之一的分量留为己用,在他的眼里钱这个让人又爱又很的东西应该是无法被其他事物取代的吧!他皱紧了眉头对我们说“这个月生活费少了很多,你们省着点用。”我没有说话接过村长手里的钱,心里始终无法说出钱肯定是不够用这样的话。我太懦弱了,在心里狠狠怨恨着自己的性格。雨水还是稀里哗啦的掉落着,丝毫没有要停下的意思。村长有些无奈,站在门口不停的抱怨连声说着鬼天气。

 

过了一段时间,哥哥语气略带恳求对他说“你把钱还给我们!我知道你所做的事情。”

 

村长像是被惹急的猫一样,呵斥着对哥哥说“你个小兔崽子,敢污蔑我。”接着就走到哥哥面前给他一记耳光。我没有说话,胆怯地站在里屋门口,看着哥哥变红的脸颊内心突然酸涩起来。村长接着说“你们这两个不吃好歹的家伙,也不看看我是谁,若没我你们能活到今天吗,死在马路上都没人看你们一眼,要不是看你们可怜,我才懒的理你们。”

 

哥哥用着他一如往常愤怒如利剑的眼神看着他,起身站起来个子也高过了村长。在这几年的时光里,我们看着彼此成长却始终无法真正了解彼此内心,看着他消瘦的模样内心苦涩难以言喻。他看着村长,什么都没说,就一直看着,像只野兽等待爆发的机会。村长似乎害怕起来了,他向后退了几步然后声音有些抖动着说“小兔崽子,以后我不会管你们了,和你们爸妈一个样子,你爸就知道赌像个要饭一样,还有你妈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毕竟是从大城市来的就没好货……”还没等村长说完,哥哥就把村长按着墙上怒吼着不停重复着“你再说一句试试看。”而被压制的村长狼狈的只能央求哥哥将他放开。我上去把哥哥拉开之后,村长就跑出屋子,在门口大声的咒骂着“没人要的狗兔崽子,你们爸妈永远不会回来了。”

 

 

 

在短短几分钟的冥想时间里,我突然害怕起来,越发觉得某些事情像早就预谋好的一样,一件一件的被揭开。我怒吼着对哥哥说“你早就知道他们不会回来了是不是。”他没有说话,一直低着头用手拨弄着石子。我接着说“你每天晚上说梦话,那些说我爸爸妈妈不会回来了是不是真的。”他淡定的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生怕我听不清楚的说“本来就没要的孩子,何必在这里像疯子一样乱叫,还种什么狗屁蝴蝶花,你思念个什么劲啊,人家都不要你了。”我没有再说话,呆立的站在那里,脑袋里空空的什么都没有,就是很想哭,但怎么也哭不出来。我知道心里正在慢慢慢慢攒机着怨恨,而我亦知这些怨恨终究会在未来的某一天爆发,甚至淹没自己。

 

 

 

那件事情结束后的第二个周末,我们被村长以败坏村子习俗为理由赶出了村子,这个村子过于重视那些肤浅的民俗风情。我们谁也没有反驳,拎着为数不多的衣物就这样开始了N城的生活。

 

 

 

THREE

 

『你』

 

我知道在你第一次见到我哥脸部呈现出的惊恐表情,仿佛看见一条巨蟒吞食体积庞大动物的全过程,而这夹杂恶心以及恐惧的错愕感是你噩梦真正的开始。

 

 

 

那应该是我第一次见你,在我18岁生日的前一天。我还清楚记得对哥哥撒谎加班见你那晚的场景——站在巷子口,你嘴里叼着烟,穿着夹脚拖鞋狼狈的模样像极了街口那要饭的老头。难以想象如若不仔细确认还真的无法辨别出你的性别。你看见我之后就问我是不是阿旗,我点点头,然后你就带着我走进一条漆黑的巷子。

 

在上楼之前你一再提醒我脚步要慢且轻,我保持一贯的沉默,点点头表示默许。但是你不知道,即使我将脚步放的再轻,总会发出无法控制的偶尔的嘎吱声,像骨头断裂的一样让我觉得不安。你回头瞪我用手比划着让我先不要动,你动作娴熟的走到门口拿来大块海绵放在地板上,我了解你的意图就按部就班的照做,待你关紧门之后长长的迂了一口气,表情轻松的对我说“房子隔音效果是这栋楼最大的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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