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时光路上哼着不成调的歌
童话世界总那么绚烂,以致成为我们儿时的信仰。童话里的结局,总是让那些天真无邪的孩子们相信王子一定是爱公主的,残暴的后妈一定是没有好下场的,再怎么糟糕的事只要用仙女棒画个圈就是能轻松摆平的。
也有很多人,把美好和残酷的临界点作为童话和现实的分界线。
然而,我们在最后明白,童话只是生活的外延,是包装了生活的鲜艳彩纸。童话总是给我们一个“理想主义”的意识形态,它会让我们更加相信美好的一面,从而摒弃污浊、欺诈与劫夺。可是生活不同,它强迫我们常常怀疑困惑,会觉得那些曾经认为邪恶的东西都有它存在的理由,会默认道德和良知的丧失也是无可厚非的。
于是我们接受了,现实了。
有人说,成长就是离理想主义越来越远的过程。我们通过理想而同时培育了现实,但这仅仅是我们必须懂得的哲理的一部分。
据说,一个人如果在十四岁不是理想主义者,他一定庸俗得可怕;如果一个人在四十岁仍是理想主义者,他又未免幼稚得可笑。但是,在理想主义普遍遭耻笑的时代,一个人如果坚持做理想主义,那就必定不是因为幼稚,而是因为精神上的成熟和自觉。有的人太现实了,于是学着精悉厉害、绸缪得失,甚至跨越道德的底线。
或许这很矛盾,就如生和死一样。但幸而还有这么一句话:生与死的世界彼此包含,而又有难以跨越的界限。我想,用这句话来区分理想和现实,也是很准确的。
于是,我便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在这条年龄情况在这条年龄轴上找了一个相对靠左的位置,颇有些骄傲地标榜自己是个现实的理想主义者。可我还是不得不在这严密的利害网中摸爬滚打,但是,也许在我准备欺骗自己或别人的时候,就担心自己会不会长出长鼻子和驴耳朵;在我不知道身在何处时,仍然会知道稻草人、胆小小狮子他们陪我回家;在我生活困苦不堪时,我还会相信有一只能变成马车的南瓜,可以把我送到城堡。因为我相信童话,它对人心的作用和它在人生中的价值是完全真实的。
周国平说,在没有上帝的世界,一个寻求信仰而不得的理想主义者会转而寻求智慧的救助,于是成为智者。如此以来,无论现实的尖刀如何刺痛你的心灵,你也不至于颓废或者堕落,反而更加耿直而坚韧。因为你相信直觉,相信本质,相信最原始的纯粹,相信不完美的完美。
那么,我还是愿意像个小孩子一样相信童话,哪怕在这么现实的世界。
『 一个人 』
当我坐在麦当劳的靠窗位置,吃着甜筒,看着这个世界的喧嚣,我忽然间感觉有些孤单了,我看着其他桌上三五成群的人们,边吃边笑,我一个人的确显得有些落寞了。转头望向窗外,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想起陈奕迅的歌“穿过人潮汹涌灯火阑珊/没有想过回头/一段又一段走不完的旅程/什么时候能走完···”路,一直都在,只是路上的人来了又去,去了又来,不会有人陪你走到最后罢了。
你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都不一样,那么,她现在在想些什么呢?你是如此轻易地就想到了她,那般巨大的引力。你以为她轻扬的笑脸或是弥漫的发梢就会一直随风呼啸而去。
是啊,你现在是一个人啊。
可也没什么不好。
还有多少回忆,藏着多少秘密。你举起相机一张张咔嚓咔嚓地记录。表情有些让人捉摸不透。请在笑一个吧,快乐的时光马上就要过去了啊。你现在在回忆,一个人。因为他们都走了,也只剩下你一个人静静回忆。你看着那些照片,在相册之外的时光,好像有着什么东西将你们隔开,好像有火车将你们隔开。
回忆很好,是真的很好。可是再没有眼泪,来给我挥霍。
没有那人的陪伴,你可能会沉默得更多,但不是孤独。你可以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散步,一个人旅行。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写字,一个人想念,一个人寻找。
没有那人的牵挂,你可能会自由得更多,但不是享受。你可以自己拥抱自己,自己冷落自己,自己温暖自己,自己疏远自己。你可以自己伤害自己,再自己给自己疗伤;你可以自己欺骗自己,再自己原谅自己;你可以自己打击自己,再自己拯救自己;你可以自己把自己弄丢,再自己把自己找回;你可以自己把自己分裂成很多样子,再依照自己喜欢的样子拼凑。
你看你一个人可以做那么多事情,那又何必去怀念他曾经给过的怀抱和温暖呢。温暖是奢侈的东西,需要很深的疼痛和寒冷才能体现。可是为什么,我忽然却怕这样的温暖了。哦,是太怕失去了吧。
是啊,你总在患得患失,所以选择一个人。一个人的温暖,有多暖呢。
『 梦 』
我不止一次梦到过这个梦。
梦里是一片冰蓝色的海洋,而我就置身于这冰凉而透彻的蓝色中。嗯,你猜对了。我梦到自己沉溺在水里,呼吸越来越薄弱,我还仿佛可以听到心脏越来越缓慢地跳动,我还看见那些冰蓝的海水化作无数的泡沫,在阳光下消失。然后,一切完结。
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做这样的梦。
曾经学过几年游泳,只是每年夏天总是忙着离别,断断续续地学,终究是没有学会。那时候,为了让我学会游泳,姑姑曾无预兆地把我推向深水池,当水一波一波向我涌来的时候,我忽然想知道如果就这样告别了世界,会去到怎样的地方呢。我没有挣扎,挣扎也无用。
再长大之后,忘记是哪一年的冬天了。和一个姑妈去公园里玩,看着一些大哥哥大姐姐在喷泉旁照相,我也就忍不住循着他们的脚步小心翼翼地走在喷泉的边缘。只是一个不小心,就掉进喷泉。只是那时还小,喷泉的水刚好漫到脖颈,可也让我无力去逃离。浸在水里的衣服一层层被浸透,最后那股凉意到达皮肤。只是太冷,所以不觉得有多么凉。
2008年,和妈妈以及妈妈的几个同事去万福温泉。那时候也是和妈妈坐在双人的救生圈上,感受着机器制造出的浪潮。然而忽然涌来的浪,一不小心就掀翻了救生圈。当我感觉那些汹涌的潮不断推我远走的时候,当我感觉心脏被压迫的时候,当我感觉有水从四面八方进入我的耳朵,冲击我的双眼的时候,我一个念头是,妈妈在哪里。
后来听妈妈说,她掉下去的那一刻,条件反射地想去抓住我。
也许是这些经历的原因,至今对水还有着微微的恐惧。可是我却那般恋着海的温柔,恋着海的状况,恋着海的蓝色,恋着海的自由。
以致于,我写的短篇小说都是以海为线索。
以致于,我疯狂地收集着一切与海有关的图片。
以致于,我连梦,都梦到自己在海里死去。
或许上辈子是欠了海一世的缘,才让我用这一辈子来还。或许上辈子就是生活在海边的女孩,有着太深的记忆和怀念。或许上辈子我就是一片海,所以才会想在下辈子也做一片海。
再长的梦,也会等到醒来的时候。再长的旅行,也会走到终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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