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如茂盛生长的孤独
1
我把自己丢了。在陈子琪走后的第15天。我站在公车站旁,看着869路开过来。傍晚时分的这趟车,并不像早晨那般拥挤。稀落的乘客面无表情的看着窗外。住处距离公司尚有20分钟车程,但突然不想坐车回家。许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走在聒噪的城市街道。公车开走了,留下颤抖的余音在耳旁回旋。
我沿着黄山大道往前。在电信大楼前,看见宝马车里走出来的年轻女子。她冲着我笑。眉毛弯曲,嘴角上扬。像清新的风刮过来。我想起陈子琪不屑的笑容。那个时候的我,明白自己需要什么。爱情在我的世界里是唯一不会腐烂的物质,可以长久保鲜。我坚信所有剔除杂念的纯粹感情。在夏天到来时,和陈子琪一起去很远的郊县看油菜花。黄色的田野里,有好看的容颜和灿烂的笑声。
大面积的忧伤再次席卷而来。我强忍着那份煎熬的孤单,哼唱起《把爱还给我》。我记得迪克牛仔。那个男人浑厚的声音如磁铁镶嵌在破碎的心脏。2011年的暑假,我在校园里听了一个假期的迪克牛仔。天气热的时候,我和陈子琪去解放碑的麦当劳店坐满整个下午的时光。出来时,阳光的热度已经减退。人们穿着宽松的衣服和短裤,在广场的长椅上享受着这个街道独有的夏日风情。
2
要相信什么。爱情还是物质?重新回到原点,算是对青春最后的告白。我将自己锁在别人无法开启的铁房子里。没有杂草,没有干扰,只是觉得空气污浊。我似乎要窒息了。但我却不愿意出去。我在找回被丢失的爱情。
想起陈子琪时,我开始数落她的不好。这个夏天要怎么过?天气经常变化,像不怀好意的浪子无法稳定的表情。皮肤是粘稠的浆糊,轻轻一抹,就能触到许多苦涩。听音乐时觉得烦躁,坐下写字时,又觉得无从说起。这样难熬的状态几近于隔离生命本身的质感和内存。我已是无法解脱。深陷其中。
其实忘记一个人并不难。只是不肯向自我低头。设想的结局与现实之间往往差强人意。无法界定的除了感情本身,还有彼此的需索。无法满足各自所需时,选择分开是唯一可以避免伤害彼此的捷径。我要怎样去陈述内心的阴暗。我在展现阳光,展现对物质的不屑,可到最后,首先被俘获的却是经常口诛笔伐物质残暴的那个人。我是谁?不过是无法抵抗身体原始激素迸发而对其无限妥协的小人。
那么到此为止。我想这个选择对未来的我和她都是最好的归宿。
3
很多时候,我们并不清楚自己要什么。虽然不愿承认,甚至会用言辞予以反驳,但个体行为中却体现出种种趋向。开始觉得身心疲累。这是所有爱情面临困境的预兆。就如陈子琪问我为什么要选择分开时,我只能说我给不了你要的幸福。她要的幸福是什么样子,我从来没有画像。这是个虚拟的聊以慰藉自我的圈套。在一起和分开都是需要理由的。只不过分开时的理由比在一起简单且不用附加太多解释而已。
以前上QQ看见她的头像由灰色变为彩色,心头总会触电般短路。现如今却是强忍着一种更为强烈的断电刺激,将自己压抑在表面平静的个人自尊中。我需要什么自尊?如果需要,那些年就不会站在人潮涌动的街头忽然喊出,陈子琪,我爱你。那是一种夸张的甚至于超出自身能量的呼喊。我看见身后无数人怪异的目光,但此刻的世界里,只有两个人存在。
点击她的QQ,不断的选择删除又选择取消。我向来是果敢的人,但此刻却如老妇人般优柔寡断。当你决定去做一件事时,内心应该清楚之后的障碍以及产生的巨大冲击。尤其是在爱情世界里,每个人都无法单方面终结其生命。它如一种使命,你背负的不仅是个人情感寄托,而是对个人价值取向的不断校正。
4
每个落日时,我站在街边等待。不知要等待什么,只是那么等着。如一盏路灯,在黑暗即将覆盖这座城市时,忽然点亮。其实我已经忘了那个人。那个叫我哥的女子。她一直都是那么坚强,不给我任何撕裂伤口的机会。可越发如此,我就越觉得自尊无法生长。我其实真的丢了自己。丢在那深不见底的海洋中。
有电话响起时,我总是神经质的感觉一种熟悉的声音在耳朵里伸展。像一缕烟或者一阵风,轻柔的划过面颊。然后幻化为类似冰的东西,凝固在眼睛里。那么涩痛的感觉,沉重却又无法去除。我不断告诫自己,需要时间来治愈。但这种治愈效果终究如何,却不得而知。自以为在感情世界里百毒不侵的我,至今尚未找到有效解药。
我想我还是忘不了那个叫陈子琪的女子。她站在公车站旁手握冰水的样子,她站在街头听我喊“我爱你”的样子,她坐在麦当劳餐厅看着我微笑的样子,她吃饭时将菜往我碗里夹的样子,她拥抱我时拍着我的肩膀的样子。她的那么多的样子在这个城市的每个角落里持续蔓延。
我以为换一座城市,可以很快的忘记她。可是越是走的远,越觉得我们之间的距离反倒变得伸手可及。我真的没有忘记她吗,还是从来就不愿忘了她。
5
我已经走了四十分钟。走了五个公车站。继续往前,我将走上一座立交桥。站在这座立交桥上,能看见长江在这座城最为宽阔的脊梁。像男人游弋的跑步姿势,这条江向着傍晚时渐渐暗淡的夕阳前行。它的孤独是害怕已经开始降临的夜幕。而我呢?我的孤独是整个夏日里身体里不断蒸发的冰毒。
要用怎样的方式去忘了这个女子。我恍然觉得,不是方式选择问题,只是愿不愿意忘了她,或者能不能忘了她。如此简单的道理,我用整个春天再思索。这条路毕竟没有白走。感情走了这么久,季节轮换,可风景未变。像我傍晚时分走过的这条街,你要怎样忘记它?无论从哪里出发,最后的归宿都是同一的。这个城市四季并不分明,唯一可以辨别的是昼夜温差。
我停在街头一家快餐店前。望着灯光下的人们,泪水莫名地夺眶而出。我走进那家店,点了两份套餐。将套餐放在靠近窗户的位子上,看着冒着热气的米饭和色味俱全的菜肴,我跟自己轻轻的说,子琪,我们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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