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 遗失之暖
零.
从温暖的怀抱中跌倒才知道有多寒冷。
遗失之暖。
一.
昀冉坐在学校喷水池边的青石沿上,塞着耳机听着音乐广播里的点歌节目。太阳终于不负众望翻越层层雾霭,经过几番寒冷之中的挣扎,重新凝望着这个世界。这样的日光令人措手不及。记得安寞与说她讨厌阳光,因为它如同爱情一样无法企及。昀冉看着这日光,庆幸温暖从寒冷的布控之中逃脱。
太阳如同湛蓝色画布上怒放的菊花,晕开了一抹抹灿烂的颜色,流淌于心间。
骆枭这小子不知道从那个地缝之中钻出来,霸道地夺过她另一半耳机。慢半拍的昀冉这才意识到什么。严肃地看着骆枭的双眸,通过这双澄澈的眸子,又看到了久违的湛蓝,起初以为是幻象,反复端详这少年这才相信,不是幻觉。昀冉没理会他接着听着歌,骆枭不甘心地看着她。她这才从针织围巾中探出头来。两人对视一番。骆枭竟然忍俊不禁,昀冉无奈地看看他。
随后耳中一阵耳鸣,风呼啸如同泠泠淙淙的泉水声,多了几分湍急。耳机被风鼓动的声音,触动最脆弱的耳骨。骆枭安详地坐在她旁边。昀冉扯下耳机按下暂停,使温柔细微的按键光消失殆尽。
“骆枭,你是不是喜欢安寞与?”昀冉的头发在肩头翩跹。
骆枭清闲地说:“这已经完全不是秘密了。”昀冉双手插在口袋里。
低下头对他说:“那个,我帮你追她呀?”昀冉狡黠地笑笑。
兴奋地从她身边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
“放心吧,安寞与可是我的囊中之物。”昀冉翘起双腿,打量着自己的靴子。他在旁边说了一句:“除了头以外都好看。”昀冉嘟着嘴说了一句:“不好看就别看了,反正没有安寞与好看。”“切。”他白一眼把头缩进围脖的昀冉。她莞尔一笑,呆呆地看着他。
昀冉狭窄的朋友圈只有寞与和骆枭两个人。想到这里昀冉嗤笑自己。
小城的冬天尾巴似乎有点长,挡了排着队春天的道。而昀冉始终无法适应四季的频繁更替。自己和家人就像某一种鸟总是迁徙到各地,但是总是对某一个封存着回忆的地方带着阑珊情愫。
当栉风沐雨的日子结束,昀冉终于来到这个四季平均的小城落脚。遇见了和自己个性一样的少年骆枭。当昀冉第一次念出这个名字,就想起了这样一个桀骜的词,枭雄。昀冉是个孤独的人,而骆枭可以给她所有的慰藉,这就像两个高傲的动物相互理解明白彼此那颗冰冷的内心。缱绻离不开彼此的两个人却不是恋人。各自怀揣着心事。这或许也是昀冉眼中别样的美好。
下午的课昀冉浑浑噩噩地熬过。用昀冉的话说,自己的心情和天气有关。而今天是半晴半阴。数学考试还要拜托身为课代表的骆枭。剩下的课昀冉都在看书,昀冉每天都会在黑色背包里揣上一本书,每天读完一本或薄或厚的书。书就是昀冉唯一愿意共处或者独处的对象。昀冉游走在这城市的心脏,蓬勃的生气和交织的车流足以穿透独来独往颜色透明的昀冉,凛冽的风就可以穿透脆弱的灵魂,轻而易举地捏碎这个不堪一击的少女。或许如同昀冉自己所说自己是这个城市最大的悲哀。
大课间骆枭拎着热气腾腾的关东煮,拉着昀暖到楼道的交口处的窗台上。热气蒸腾,昀暖咬了一口鹌鹑蛋,透过氤氲笼罩的窗户看见长如巨龙的队伍在操场上奔跑。心里不禁又开始暗自庆幸。陪在自己身边的是骆枭,在楼下拼命奔跑的是安寞与。
竟然对骆枭说出了这么一番话:“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以后也一直这样好不好?”说完陡然后悔了,似乎自己把心里在想什么彻底暴露,如此突兀。“放心,我只买关东煮给你吃也只陪你吃。”骆枭似乎没有察觉。辛辣与油腻混在一起。
或许这句话是自娱自乐或者自我安慰,只是昀冉回忆起了相同尴尬的场景。
记得去年生日时候骆枭送给昀冉的铃铛挂坠,被昀冉挂在了她的黑色背包上,成了一抹耀眼的风景,昀冉走到哪里都可以听到清脆的铃铛声。她仿佛觉得自己是一只自由驰骋的麋鹿,她喜欢奔跑,不开心的时候在操场上放肆奔跑。
而骆枭说,这样我就不会丢了我的小跟班。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仅仅是属于她自己一个人的快乐。
二.
晚上的时候,昀冉打算给骆枭打个电话。既然下定决心昀冉就要当好这个红娘。骆枭作为自己唯一的知心朋友,昀冉这个忙必须帮。只是昀冉觉得自己的脑袋里还有着一些说不出的杂念,这感觉令她十分不自在。
“喂?”昀冉咬着薯片,打通电话。
“嗯。”骆枭的声音有点轻柔,如同燕子的呢喃。
“对了,寞与生日到了。你不打算买礼物吗?我是来给你出主意的。”昀冉一阵坏笑。
“嗯。”依然是有点冷漠的回答,昀冉明白骆枭不是一个磨叽的人。心里也没多想。
“我来告诉你她喜欢什么。”昀冉电话那边眼睛狡诈的眯成一条缝。不停地摆弄着自己的碳素笔在练习册上划了好几道。在本来很像蜘蛛网的辅助线上横切一刀。
“不用的我已经准备好了。”骆枭电话那边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其实对于骆枭来说他自己对寞与是一种难以表达的感觉。不是纯粹的喜欢,不是纯粹的欣赏。对于他来说安寞与属于他梦想的一部分。属于他臆想,仅仅是心中的虚影。飘渺不定。
“真看不出来。你还这么有心。”昀冉傻笑一声,讽刺地说了一句。
“你要是这个样子看扁我,我就不公布练习册的答案了。”骆枭威胁道。
“不要。”昀冉小声地窃笑。
骆枭似乎享受这样的捉弄,而昀冉也习惯了。停顿半晌。
“你爸今天又没回家?”骆枭关切地问。
“嗯,出去跑货了。”
“真搞不懂他可真忍心把你一个撇下。”
“我早就习以为常了。答案拿来。”昀冉想要切换话题,她不想要在父母这个话题停留太久,她害怕有一天那个秘密被骆枭所知,自己会无法面对他。老爹在跑的货,是毒品。而母亲就是因为一次带毒泄露死在了一座不知名的小城。这就是屡次迁徙的原因。对于昀冉来说骆枭只不过是她旅行路上的风景。很美的风景,而对于不舍,也是那句习以为常。
骆枭念了一大串答案。昀冉熟练地写完收好作业。“没事的话我挂了。”昀冉急切地想要挂掉电话。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整理自己乱麻一样的思绪。
“嗯。拜拜。”骆枭回答也很仓促。
又是停顿半晌,周围没有任何杂音,静的出奇。结果都等着对方挂电话。谁都没有信心,或许仅仅是懒惰,或许是不舍。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一个未完的秘密。属于彼此。约定谁都没做到,就像一对陷入绝境的恋人,一人一杯忘情水,谁都没喝下去,却还骗对方喝了。这样的谎言太温柔。就是一种赤裸裸的自欺欺人。
两个人沉默听着对方的鼻息,闯过万家灯火,到达对方的耳朵之中。
“那个。”异口同声的声音,一样羞涩害羞。
“你先说。”
“等一下。”昀冉拿着手机到了窗台,大理石铺就,夜色迷离。从上向下俯瞰自己就像一颗渺小的星星,在如同薄纱之中的云端打量着城市的繁华。
“记不记得我和你说我家在十二层。这里风景很好。对面的楼有整整齐齐一排的灯光,都是温暖的灯光从一层到十五层。都亮着。”昀冉说道这里腼腆地笑笑。面前的浩瀚灯海有一条翻涌的金色波浪,停驻在温暖的眼瞳之中。光芒整齐排开。熠熠生辉。刺眼如同天使挣开的羽翼。
她猜那一端的骆枭一定会说她幼稚。可骆枭却说:“我们这里整整一栋楼都亮着。”
可以想象一切恍若白昼。似乎对面的灯光都亮了起来,照亮她有些憔悴的脸庞。真的想看看那一边灯火全亮起来是什么感觉。仿佛栖身在太阳的旁边。或许就像自己的名字,昀冉。阳光冉冉升起。如此不切实际的幻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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