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蕴良辰,忽而今夏‖我喜欢你是寂静的
在城市里生活久了,就愈加怀恋村落里的时光,从早晨到夜晚,都沉静安怡。七月,远离拥挤的人群,告别冰冷的钢筋水泥,再回到这里,回归到大山的怀抱里,索要一个安眠的夜晚,寻求一段清宁的岁月。
不管是带着欢欣和荣光凯旋,还是携着疲惫和落寞归来,她,都会微笑着张开臂膀把我拥入怀抱里,像母亲怀抱着久未归家的孩子。无论我走多远的路,看过多少迷人的风景,这一方静卧在大山臂弯里的土地,始终是我心里魂牵梦萦的那个归途,因为家在这里,根在这里。
——题记
清晨。
回家后的每个清晨,都在鸟儿的啁啾里,迎来这一天的第一缕阳光。虽然还有些迷蒙的睡意,懒懒的,并不想起床,但是心里会感觉到一丝莫名的愉悦。躺在床上静静的聆听,这一串串来自大自然的音符奏响的晨之曲,望着天空发会儿呆,想想梦里刚刚经历的那场奔波;或者什么都不想,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莫名其妙的想笑。
仔细一点儿,会听到院墙外面的小道上,传来的一阵阵脚步声,是早起劳作的村里人。母亲常说,虽然庄稼地里的人诸多辛劳,钱来得不易,不过不像上班族那样,有严苛的时间限制,倒也自在。没有城市早晨上班族赶公交时的匆忙,步调都轻松悠闲,偶尔会听到口哨声,每天都是伴着愉悦的心情开始。想来,很多人活一辈子,多为物欲所累,大半生都在奔波,或许终有一天钱财满钵,却因此失却了更多欢愉的时光,繁华过后,尽是落寞。城市里的生活,未必就比农村里好多少。
年轻的时候,再安静乖巧的外表下,藏着的都是一颗不安分的心,总是期许走到更远的地方,看更多的风景,越远越好。满腹鸿鹄之志,对山外的风光一派憧憬,义无反顾的背起行囊,去远行。怀揣着年少时纯粹的梦想,来到车水马龙的街头,灯红酒绿里更多的人陷入迷失和浮躁里。坚守梦想挣扎努力,在现实的逼迫下节节败退,开始怀疑:不切实际的执拗又能坚持多久?于是乎,开始投奔现实,放弃梦想;终是心有不甘,于是乎,又在自我束缚中步履维艰难以获得解脱。转过身来,想要找寻最初的那个自己。再回首,阳光依旧,却再也回不去纯真的年少。
可是,有些路,自己未曾走过,终究是不能死心的。所以,还会有更多的少年,从大山里走出来,踩踏着前人的落寞,继续上路。
我在夏日的清晨,细细思量,未来的路,通向哪里?其实,我早已做出了选择,无路可退。母亲的声音隔着窗户传到耳边:孩子们啊,吃饭了。总有些存在,是给与你心安和勇气的存在。我们无所畏惧,不过是有恃无恐。仔仔细细走好每一步,用心去丈量生活的尺度,如此,世界总不会待我们太差。
深吸一口气,吐纳间,拉开新一天的序幕。
午后。
推开窗户,天空依旧有些阴翳,总觉得好像还憋着一口气,估计在酝酿着下一场雨。闷热的气息,似乎并没有影响到人们的心情,依旧家长里短的闲谈着,时不时传来一阵笑声。我家门口,有一棵大槐树,遮起来大片的阴凉,每天都很多人在树下乘凉,闲聊。邻居叔伯那时候还开玩笑说让父亲在那里砌一方石桌石凳好了,夏日夜里大家喝个茶、下个棋、打个扑克、聊聊天,多好啊。后来修路,占去了大片的空间,终是做了笑谈。现在,虽然无桌无凳,倒也不妨碍众人在此小憩,看着人来人往,说几句闲话。
母亲在墙边种了一株不知为何名的花,藤蔓整个依附在墙头上,墨绿的树叶中间绽放着红彤彤的一朵一朵的花,很拥挤的热闹,让那墙头也生出几分夏日的靓丽。每每看到,总觉得,一股子说不出的艳丽。在满目的苍翠中,看到这几点红,显眼的很。倒也给整个清宁的画面,增添了几抹热情。
我总是躲在家里,并不怎么出门的。倒也不是懒得动,只是不喜欢那些大街上的大妈大婶们闲言碎语的嘴,你又不好意思拂了她们的面子,总要恭恭敬敬的打个招呼,听她们七嘴八舌寒暄一番。其实无非是感叹一番,眨眼间都长成大姑娘了,都认不出来了;也不见你出门,整天藏在家里,什么什么之类的。有时候你走了很远,她们还在后面叽叽喳喳的对你评头论足。村子里的人就是这样,似乎和每家都沾亲带故的。虽然人不如城市里多,可是人与人之间更熟稔,也就少了城市里那种拥挤之中却满溢的冷漠。不过,人情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所要顾忌的也就更多了。
闲暇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眨眼间就感觉阳光渐渐变得和煦,不再有午时的炽烈,日影渐渐西斜,走出门外,看看院子里母亲养的花花草草,空气里嗅得到淡淡的花粉味,种类颇多,也说不上到底是怎样一种味道,只觉得清清淡淡的带着点甜香味儿。
剪一段时光缓缓流淌,装帧起来,妥帖安放在心底一隅,带着恬淡的花香;寥落的心思里开始注入一丝安然,似水绵长。
我喜欢你是寂静的,山里的夏天,始终是我记忆里最为清宁的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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