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沙洲三 梦驼铃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黄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曾经多少个今夜,梦回秦关。”
这是好早前的一支歌子,却一直能随口唱出。如今,它的深沉悠长的节奏,也如驼铃轻轻敲打着心坎。
骆驼,自古是沙漠中唯一的交通工具,乘坐这个沙漠之舟,穿越沙漠也一直是我多年来的渴望。这个其貌不扬的庞然大物,看上去温顺而安静。
初踏上沙漠,总会为它的辽阔和大气所震撼,但是真正要找到沙漠的感觉,必须是骑上骆驼,向沙漠里行走的时候。沉稳的骆驼、坚定的步伐、轻灵的驼铃、起伏的沙丘、无垠的视野,这时就有了沙漠人的感受了。
宁夏中卫的驼队穿越腾格里大沙漠,有从半天至几天的路程可供选择。大多数人走的路线是从距中卫县城七公里的沙漠鱼场——高墩湖出发,一路蜿蜒行进到达内蒙古的通湖,全程四十公里。
由于时间关系,我们只能选择半天骑骆驼进大漠深处的行程。好遗憾,很想在沙漠里尽量多呆一些时间的,很想选择时间最长的沙漠行程。
这个愿望就留给下一次吧。
腾格里大沙漠浩瀚无垠,在沙坡头地区被分割成为狭长的古驼道,两头缀着的有沙坡头和通湖草原。从沙漠头至通湖行程不过半日,艰辛中却不乏探险的乐趣。
通湖草原位于腾格里大沙漠腹地,汇集了沙漠、盐湖、草原、沙泉、绿洲、牧村等多种自然景观,被中外游客誉为沙漠中的“伊甸园”。可晨观沙海日出,暮赏大漠孤烟,寻一份与世隔绝的情怀,还可骑驼策马或者自驾沙漠车。漫游在金沙银湖、蓝天白云之间,留连忘返于牧村、敖包、沙漠人家、驼盐古道。
我们骑骆驼穿越沙漠那天,天气格外晴朗,碧空如洗,蓝得清澈。正午烈日当头,丝毫每有一处能遮拦避荫的沙漠,和我们一起在骄阳下经受着“烤”验。我没有学有些游客那样包上面巾挡太阳,也不戴帽子,裸露的胳臂和头发,直接感受真实沙漠的阳光和风沙。
沙地里立的小牌上写着,沙地高温,小心烫伤!
走过长长的用木板搭建在沙漠长廊,看到写有“腾格里”三个红字的大石头,穿越沙漠的大漠驼队到了。
骆驼都是趴在沙地上休息的,一队一队串在一起很有次序,一队骆驼大概有十匹左右。坐上趴在沙地等候着的骆驼背上,抓牢前面小驼峰处的环行把手,随着领驼人的口令,它的后腿立刻站立起来,人一下子像是甩到了半空,接着是前腿站起。骑在驼背上低头看,自己高出地面好多。
刚开始骑骆驼难免紧张,但是不出二里地去,就渐渐地轻松自如起来,继而成为骑驼老手,嘴里说着它听不懂的话与它沟通着,促进着相互的友谊,它驮着我们大踏步前进,人被颠的前仰后合,情趣横生。
一路上,我身后的那只骆驼,总是不老实地要和我乘坐的这个骆驼并排而行。它喘着热气的大嘴巴,一直抵在我的腰间,开始我被它紧张的喘息声也搞得好紧张,担心它将我背后散乱的头发当草啃。但已经上来了,就不好再下去,当时真好想重新换一匹。
我一边躲着它一边嘀咕,这骆驼怎么总想亲我呢?!
牵驼的人笑着告诉我,不用怕的,它不咬人。
同伴们开玩笑说,这只骆驼可能和你的坐骑是一对情侣,所以两位要并肩散步嘛。
行进的沿途,其他的返程的驼队与我们擦肩而过,两队素不相识的人们,在骆驼背上相互打着招呼,沙漠拉进了人们的距离,没有城市里的喧嚣和争斗,一切平和缓慢,如同这驼背上的时光。
到达目的地后,所有骆驼都站立在原地不动,从第一匹开始逐个趴到沙地上,同样是先前腿再后腿,非常有纪律。骆驼下蹲的时候好象飞机的降落,让人一惊,随之就是开心的笑。
和沙漠的人们聊起这只沙漠之舟,他们的喜爱溢于言表,骆驼是极温顺坚忍的,这可能是我喜欢它的原因。在领驼人的口令中起、站、落,昂首迈着缓慢但有力的步子。
说来也很幸运,我的这匹骆驼在驼身尾部扎着一个小铃铛,它是极小的一个,和骆驼庞大的身躯相比较太微不足道了。原来,这就是常听说却总没眼见过的驼铃。
驼铃声,其实没有描述和想象中的清脆响亮,细细的声动,时隐时现,萦绕耳边,但在这广阔寂静的沙漠里,却是极有穿透力的,带领着驼队,不迷路不丢失。
坐在驼背上,回望四周连绵起伏一望无际的沙海,远处大片的天然胡杨林和沙漠绿洲风光,仿佛听到了千百年前的金戈铁马、阳关三叠。漫漫黄沙,细细倾诉着自然的沧桑巨变,还有人间的悲欢离合。伴随着隐约的驼铃声声,仿佛回到了恒古的尽头。
烈日、飞沙、风吹和驼背上摇曳着的我,大漠行进的体验真切完全,还有叮当轻碎的驼铃声相伴。一路上这清透的驼铃声,是沙漠最动听的天籁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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