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开——花事荼蘼意阑珊①
闭着眼一直走,是不是就能够遇见天亮。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掉的。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要逃离。就那样子走到了小岛。在惯常坐的旅人蕉旁边的石头上坐着,她把头深深地埋进了手臂里。“对不起,只是所有的一切太混乱也太突然了,我还不能够完全消化。我只是想要静一静,把这混乱的所有都整理一下。”她闷声对自己说。
“喂,要不要手帕?”她闷着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这样的时候,自己居然还有心情想起来那个送伞的男孩子,也真够有趣的。
“喂,看样子你要哭很久啊,要不要手帕?”
“我没哭。只是休息下而已。”慢慢抬起头,看到那个半蹲着的身影,她语气冷淡。“我认识你么?干嘛要理我?”
并非不懂他的好意,也一直想着要把雨伞还给他的。只是没有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境下重逢的。那么,就当作不认得好了。
“不认识。只是看你一个女孩子,这么晚了,虽然是在校园,但呆在这么黑乎乎的地方不好吧?”他摸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刚尴尬。天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上次不忍心看她淋雨硬是把雨伞给她,结果害得自己被同伴嘲笑了好久。而刚刚看到这个女生和一个男生说什么,有些晃晃悠悠地来这边,自己就忍不住跟来了。那个男生,是她男友吧,在她心底应该有很重的地位。这样子想,居然还会有瑟瑟的酸。搞什么嘛,自己一个大男生。这下好了,碰一鼻子灰。
“哦,谢谢,我没事。只是想静静。”她知道不应该这样子的,只是,现在的自己真的很混乱,没办法说笑。只当,欠他的人情好了。也许,是上辈子他欠她的,这辈子活该倒霉老是碰到自己。虽然这样子想自己蛮不讲理的,不过,也就这样了,哪里有那么多道理的。
“咦,好吧,看你那么难过的。那你静静好了,我不打扰你。”他有些惊奇,却不动声色。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子。
他不打算走,留一个女孩子在这边,的确很让人担心,也忒不是君子作风了,再说自己也没什么事情做。顺势在她旁边的空地上坐着,就那样看着旅人蕉在夜色里黑黢黢的影子。她想一个人呆着,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赶他走,也就不再说话。心中却不自觉有一丝温暖和感动。
“喂,你说,难过的时候,闭上眼一直走,是不是就能够遇见天亮?”不知道有多久,大概埋头想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吧,她闷声问。
“嗯,也许吧。只是,心中有希望才能够遇见天亮的。不然,长久的泪水浸泡,阳光也会昏暗无色。”他轻笑“丫头你不会想要一直待到明天吧?”
“我只是想,怎么会有这么多复杂的人事。简简单单多好。两个人一直在一起有那么难吗?非要说出来的才是相爱么?”
“好吧,我也不知道。不过,别想那么多就是了。”
“不好意思,我有点激动了。要回去了,谢谢你。”挥挥手,她希望明天醒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过一场始料未及的噩梦。梦醒了,就一切归位,她什么都不要去想,依旧是简单幸福的样子。虽然,不过是自欺,可是,就自欺一下也好吧。
<五>
有时候,能够做鸵鸟也很幸福。
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时刻?什么都不愿面对,什么都不想去想,只要睡得昏天黑地就好,那样就什么都可以不记得。
有时候,人们会嘲笑鸵鸟,因为当危险袭来的时刻,它不知所措,就会把头埋在沙堆里,然后对所有危险视而不见,似乎只要不面对就可以世界清宁天下太平。所以,人们把它作为懦弱和逃避的代名词,一直一直地嘲笑、讽刺。殊不知,当危险突然而巨大,你无法招架的时候,也只想着自己是鸵鸟,什么都不去面对,什么都不想。
就像,每个人都知道,感情的事情,勉强是不好的,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能够太傻,懂得适时的坚持与放弃,才不会一败涂地。
许多事情,总是在经历过以后才会懂得。
并非天塌了难过得不知所以或是怎样,她只是需要一个小小的时间来调整,只是不想要面对所有来自他人的关切的、嘲笑的、善意的、恶意的、好奇的抑或其他所有所有的问询。
那么,就暂时做鸵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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