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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来多健忘°惟不忘相思°』(2）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艾菱快七岁了，再想在玛丽阿姨家过着悠闲时光也是不能了。她背起重重的书包到全城最有名的贵族学校上学去了。
    别了，那活泼可爱的“朱古力”；别了，那舒服自在的秋千；别了，那无忧无虑的生活。
    前面的路会是怎样的？会见到什么人？会经历什么事情？一切的一切都那么陌生，甚至有一丝恐惧划过艾菱的心头。算，人总是要学会自己长大的。

    老师安排好座位了，同桌是一位野蛮的少爷，他的外祖父是校长的老友，所以老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纵容着他。艾菱没有办法，没有人告诉她该怎么办，于是只有默默地忍受。
    于是上课不认真听讲的学生中多了一位小姑娘。老师向家长投诉了一次又一次，可艾菱就是喜欢看着教室外那棵高大的法国梧桐树，她甚至可以准确地告诉你在一堂课的时间里总共飘落了多少片叶子。
    一年级的功课难度不大，加上艾菱本来就是一位冰雪聪明的孩子，成绩还是名列前茅的。
    可到了四年级，由于在走神的期间实在没学到扎实的知识，艾菱的成绩慢慢退步了，老师有充足的理由把她列入后进生的行列；加上日覆一日的沉默寡言，全世界的人似乎都认定艾菱是位无药可救“问题学生”了。
    事情没有因此而结束，冥冥之中早有安排。

    四年级下学期，那位少爷终于转学走人了。
    这和艾菱有什么关系呢？
    但愿新同学不要太多嘴吧，否则落叶的声音就听不到了——那么悲壮的一次接触，即使不粉身碎骨也是另一个厄运的开始。
    来的是位很帅气的男生，所有同学都说是在教师办公室见到的。更有传言他是校董的孙子。
    在他坐在艾菱身边的空位时，艾菱依然看着那片半枯不黄的梧桐叶打着转儿，料峭的春风没有带来温暖，到处还是一派肃杀。
“呵呵，艾菱，是你。还记得我吗？”
    艾菱还没有看到那片叶子落地，她只轻轻地说：“等等。”
   “你在看什么呀？”
   “瞧，叶子在空中飞舞。”
   “你越来越忧郁了，这不好的。”
   “啊？”艾菱回过头，看到的是舒凡，他没有穿那套与年龄极不相称的燕尾服，而是本校的校服。
    “哦，新来的学生原来是你啊！”
    “你希望是谁？呵呵。我们现在不仅是同学了，还是同桌呢！”
    “是。”
     老师进来了，先向大家隆重介绍了一番。从老师的语气与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舒凡的喜欢，甚至是器重。
     接着老师把舒凡调到了第一排的位置。实在没有比艾菱更乖的学生了，于是“爱屋及乌”的，她也挪了“窝”。可艾菱根本不高兴，坐在这可看不到窗外了。

    平凡的日子本就会波澜不惊的。可就是一些意想不到的事情，以致生活多了颜色，同时也多了一份回忆。
    不用多久舒凡俨然成了班里的精英分子，所有比赛从不落下、一切活动统统参与，短短数月内，“舒凡”的名字全校无人不晓。最难得的是在荣誉、掌声中舒凡很明白自己的位置，没有迷失过方向。
    学期快要结束了，眼看暑假将一天天地接近，学生们都认真地准备期末考试。
    艾菱从来只在默默地坐在舒凡的右边，上课下课，甚少交流，没有关系。
    一天中午，艾菱刚进到教室，看到自己的座位挤满了同学，还嘈杂着什么“笔”啊、“小偷”的声音。其中一位同学看到艾菱后安静下来，接着大家都不说话了，直勾勾地看着她。艾菱莫名其妙，她不习惯人们注意的目光。
    舒凡最好的朋友宋涛先嚷了起来：“喂，舒凡的派克水笔不见了，你知道是谁干的？”
    艾菱实话实说：“我不清楚。”
   “那支笔是舒凡11岁的生日礼物，可是外国进口的，很贵的......”
   “我真的不知道......”
   “你这人太不象话了，昨天我看着你死命地看那支笔，何况你下课都不离开座位的，你的嫌疑最大。”
    “我没有！”
     艾菱用尽力气去解释这很无聊的事情。这时舒凡刚走进教室。同学都七嘴八舌地关心起来：“找到没有？”、“放在家了吗？”......
    大家没有放过艾菱：“她整天坐在座位看窗外，性格怪怪的，有偷东西的嫌疑。”
    舒凡立即说道：“肯定不会是艾菱拿的。我相信她。”
   “铃铃铃......”预备铃打响了，学生都赶紧坐在位子上。
    艾菱还背着书包，呆呆地站着，一动不动。
   “上课了，快坐好啊！老师快来了。”舒凡见说了没用，伸手硬是把艾菱拉了过来。
    “他们都说我是小偷，你不怀疑我吗？我偷你的笔是最方便的。”
   “我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你，你是怎样的一个人我心中有数。”
   “呵呵，倒要谢谢你对我的了解了。”
   “别说了，我相信你还不行。”
    艾菱的委屈在那一刻有了最安慰的答案。她轻轻地趴在桌子上，不让其他人看到自己的眼泪。
    只知道舒凡拍了拍她的肩膀，在她的耳边小声地说：“只要你喜欢，我会很乐意把它送给你。可我看出你根本没在意它的存在。你呀，只呆在自己的世界里，这不好的。”
    艾菱什么话都没说，他的轻言细语让人感到窝心。
    昭雪的日子很快到来，有同学在#￥%家看到有支水笔和舒凡的那支一模一样，再对对笔身上独一无二的标记，原本的主人是谁？一目了然了。
    艾菱错过了亲自拨开云雾的机会。因为都放假了。还是舒凡特意跑到她家去告诉的。

    五年级开学了，当艾菱坐在舒凡旁边的时候，从座位底下递过来一份小礼物。听到舒凡急切地说：“接啊！回家再看。”艾菱在犹豫之间，舒凡已把礼物塞到她的手中，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周围同学大谈特谈假期的趣事。
    艾菱之后才知道那也是一支派克水笔，只是同款不同色而已，号码很有意思，是1314。
    水笔用张彩纸包着，上面写着一行小字：“收下这份礼物吧，我们早就是好朋友了。”

    艾菱本不是善于言表，她深信“沉默是金”，如今却每次都被舒凡逗得哭笑不得，忍不住回顶几句，这时舒凡会马上说：“你以后记得谢谢我，只有我对你这么好，替你训练口头表达能力。”
    呵呵，这一年是艾菱在小学阶段最快乐的日子。梧桐树叶没有一天停止过飘落，只是那种无声的陧磐艾菱再也听不到了。
    艾菱最喜欢看舒凡的语文笔记本。上面贴满了俏黄蓉翁美玲的贴纸，还有透明胶去多做一层保护。阿翁滴溜溜的眼睛、柔柔的笑容、甚至她的兔子牙都显得那么可爱。结果呢？这位年仅25岁的红伶却开煤气自杀了，由于一氧化碳的缘故，听说她死去的时候双颊绯红，如浅酌微醺，又似刚完成了一次精致的化妆.....此乃后话。
    学习上你追我赶是必然的。舒凡的数学是强项，而艾菱在语文方面得心应手。在互相鼓励下，他俩的成绩在全级名列前茅。
    音乐课非常自由，老师经常让同桌对唱、一起欣赏。他们最喜欢是当时《天龙八部》中的插曲《两望烟水里》：
    男:女儿意英雄痴吐诀义情深几许
    女:塞外约枕畔诗心中也留多少醉
    男:磊落志天地心倾出挚诚不会悔
    女:献尽爱竟是哀   风中化成唏嘘句
    男:笑莫笑悲莫悲(女:凝悲忍叹)
    此刻我乘风远去(女:无可奈)
    男:往日意今日痴(女:从今痴泪)
    他朝两望烟水里（女：两望烟水里）
    只是没有想到“歌如人生”，未来就真的是“献尽爱竟是哀风中化成唏嘘句”了。
   (说明:喜欢一首歌不一定是因为对歌词深有体会，而是其中的某一部分能让人感动。)

    六年级时换了一位很有教学经验的班主任，她按自己的方式办事——一位好生带一位较差的学生，誓要提高全班的整体作战能力。
    这一变不打紧，艾菱和舒凡分开坐了。舒凡的同桌是位乖巧的女生，但艾菱分明地看到舒凡几乎没有一次和她主动说过话。
    小学最后的一年，大家就在互相观望中度过了。

    毕业大合照的时候，站好位置后，不巧的是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等了好一会儿终于雨过天晴，天边奇迹般出现了一道美丽的彩虹。
    在全体师生都仰望着这造物主送来的礼物时，艾菱偷偷地往男生那边望去，在身影交错的一刹那，她看到了同样注意的目光。两人会心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毕业不是结束，更广阔的舞台等得你、我跳出最精彩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