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找谁？”门口的保安，那么凶神恶煞。也难怪，我出现在这个地方的确很不和谐。定了定神，我镇定自若地说：“我来面试。”估计，夜总会找坐台小姐与工厂招工差不多。我那为数不多的社会经验，也就够一时半会地强充门面。可惜，我脸上的稚气出卖了自己。我身上的衣裳完全出卖了自己，哪像啊？

    不出意料，保安将我从上到下、从下到上地打量了半天。最后得意地笑着说：“小美眉，你骗人的伎俩真逊。好了，赶紧回家吧。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心里真是委屈：倒霉的人，连喝水都能呛死。一不做、二不休地蹲在地上，使劲哭得稀里哗啦的。反正糗出大了，囧也受够了。破坛子破摔，还需要顾忌什么吗？

    “怎么回事？”略带威严的声音，吓得我蓦然抬头。当时并不认识肖正雄，但感觉他应该属于管理人员。我似乎看到黑暗尽头的一丝曙光，拽着他的衣角苦苦哀求：“先生，这里招人吗？”按照肖正雄后来回忆，他说：“当时的你，梨花带雨的望着我。看在眼里，不心疼都做不到。”就这样，我被肖正雄领了进去。

    长长的走廊，似乎怎么走也走不完。擦肩而过的，有贼眉鼠眼的侍应、有花枝招展的小姐、有色欲膨胀的玩客……完全的格格不入，真想打退堂鼓。在简陋的办公室里——那个算是办公室，还是化妆间？反正乱七八糟的衣服，到处是乌烟瘴气。我见到心姐，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妈妈生”。“不是吧？她也能来坐台？”

    肖正雄懒得和心姐废话，将我甩给她就离开了。偌大的夜总会，要兼顾的事情那么多。哪有闲空，浪费在我这个莫名其妙的女子身上？心姐好没脾气，一边抽烟、一边忙着整理不知道什么数据。一边和我说话：“你真不合适，小姐要的是风情万种、要的是摇曳生姿。你有吗？你以为，自己站在那里就会有男人过来？”

    是我将问题想简单了，以为只要是女的就行。但，自己就是那出鞘的剑、离弦的弓、泼掉的水。没有回环的余地，华山一条路了。“这些，我可以学。只要心姐给我机会，求你了。”心姐想了想：似乎觉得肖正雄带进来的人，就这么随意打发不太好。于是，她给我出了刁钻的难题：“脱衣服。”“什么？”脱衣服？

    “你在我面前，还唧唧歪歪的。在恩客面前，你还能落落大方吗？”原来这个道理，我怎么知道？颤抖着双手，扯开腰间的裙带。心姐等不耐烦了，“刷”的扯下后背的拉链。几乎半裸地站着，手手脚脚找不到摆放的地方。心姐啧啧赞道：“皮肤还可以。”她伸手过来摸我的胸部，吓得我本能后退。“你走什么走？”

    “你不脱光，我怎么看得出你的身材？”好吧，豁出去了。一丝不挂地杵着，事到头来还真是无惧无畏的了。“抬起头，看我的眼睛。”心姐的命令，如同魔鬼的咒语。她怎么说，我就怎么做。“还算漂亮，就是不够妖艳。”什么才叫妖艳？化妆可以吗？“简单说，那是女人味。”喷香水？“你真无知，白痴似的。”

    心姐在柜子里东翻西找的，弄出一条裙子。天啊，布这么少！遮得住前胸，后臀估计会走光。遮得住后臀，前胸估计会半露。“你不是想穿回你的连衣裙吧？”菜鸟的我，还没资格当小姐。只是当啤酒妹。心姐说：“等你先熟悉环境，客人永远都是上帝。他们要你做什么，你不可以说不。”我，似懂非懂地点头。

    这就是所谓的灯红酒绿，这就是所谓的纸醉金迷。都市男女，在这里释放着多余的情欲。他们一打一打啤酒的喝，酒精在他们体内充分发挥着催情的作用。酒后乱性，无须多久他们将会陆续消失。去到，这间或那间包房尽情发泄。这里，有这一条龙的服务体系。只要你有金钱、只要你有性致，就不会有任何的不满。

    “靓女！”那边的客人，向我勾勾指头。屁颠屁颠地过去，希望他能要很多啤酒。“请你喝酒？”我赶紧摇头：“先生，上班时间我不能喝酒的。”没人这么告诉我，但总得找到拒绝的理由。“你怎么回事，大爷请喝酒还臭脸？”“啪”，我挨了一巴掌。来不及反应，这个男人竟然扯我的裙子。推搡，他摔倒在地。

    好嘛，六国大封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