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时分，董妃然从噩梦中艰难惊醒。惘然推枕，今夕是何年？向来缺觉，几乎刚闭上眼睛就要睁开眼睛。居然还有时间胡思乱想，董妃然觉得自己实在威武无敌。坐在窗台，这是她最惬意的放松方式。高尚小区，剩下几点寂寥的灯火。昏黄路灯，站立成守卫者的姿势。漆黑苍穹，没有皎洁月华、也没有璀璨星光。

    曾几何时，董妃然习惯在寂夜与林萧谈笑言欢。即使，只能通过电话的联系。董妃然的声音，略微沙哑。烟与咖啡，过早摧残了她的青春与生命。很可惜，林萧的美式英语毫无用武之地。董妃然的中文修为还算不错，至于外文……不得不再次承认，学习是讲究天赋的。董妃然喜欢逗着玩，气得林萧吹胡子瞪眼睛的。

    “我可以，将鼻涕抹你身上吗？”董妃然一本正经地问。林萧义正言辞的反对，拒绝商量的余地：“不可以。”他恐怕忘记了：刚才他还哇哇哭诉，惨遭蚊子蹂躏的悲惨命运。他们并非刺猬，却在靠近的过程中彼此伤害。谁都没有错，只是他们不合适罢了。董妃然，几经辛苦地大彻大悟。无奈，拿得起、却放不下。

    没有结果的爱，本来就不应该让它发生。如果爱情真的能够收放自如，滚滚红尘岂会有着数不胜数的痴男怨女？林萧离开之后，董妃然变得整日整夜的神经兮兮。她想努力地爱一次，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林萧才不要她的粉身碎骨，他享受两情相悦的如胶似漆。董妃然情愿，萍水相逢的两人只不过在逢场作戏。

    烟蒂，再次堆积如山。不知不觉的，董妃然很快消灭了半包卡碧。遥远东方，开始透出一丝希望的曙光。她苦笑，轻轻哼唱着阿菲的《蝴蝶》：等不到天亮，美梦就醒来，我们都自由自在。MSN中，林萧的头像莫名其妙地突然改变。或者，他将自己拉进了黑名单？董妃然没有难过，甚至有些释然。好吧，断绝联系！

    深爱林萧，怎么会是这个结果？他的身影，如此的无处不在。牢牢占据着，董妃然的脆弱心灵。林萧永远都出不去，别的男人永远都进不来。怎么能够，将林萧从记忆中悉数删除？董妃然，可以假装不曾爱过。又或者，自以为是地爱过。所有的恩怨，与林萧这个人毫无相关。这场天荒地老，注定属于董妃然自己的。

    物是人非，事事皆休。鱼的记忆，只有短暂的七秒。人的印象呢？请不要以“若如初见”来敷衍搪塞。时光无法倒流，年轮不可逆转。生而为人，只有不管不顾地奋力前进。下一个路口，会否遇见心心念念的那个他？会否还有继续去爱的能力？一切，尚属未知之数。董妃然身心疲倦，如同深秋的叶子寂寥随之零落。

    董妃然在自言自语：“我想，我可以习惯一个人的生活。”是吗？眉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