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在西方,据说白色是上帝最喜欢的颜色

 

    白色不属于世俗,它温润,安静,甚至有一点凛冽,它不同于红色或绿色,红色是属于血液的颜色,激情,火热;绿色是生长的颜色,青春,勃发,它们都有着喧嚣的意味。而白色是朴素的,好象谁都可以拥有,又谁都无法拥有。

    靠近它,有不能逾越的距离感。

    它,亦是清冷如雪。像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只能远远望着,雾一样弥漫,始终遥远,带着丝绸般撕裂的伤感

    白色于我是艳丽的颜色,一直以来,都是浸在黑色里,用寒冷配合内心的衰败,像始终走在夜里。

    在西方,据说白色是上帝最喜欢的颜色,它是光明的象征。因为这,偶尔会触摸一下白色,寻找光明的感觉。

 

2

一直喜欢妖娆的对立面,不知为何

 

    白色,一直静静的在那里,等喜欢它的人靠近。

    在中学时有一件白色棉布裙子,裙摆缀着几朵小蝴蝶。经常搭一件粉色公主领小衬衫,穿棉袜,白色的小球鞋,骑一辆单车走在知了的鸣叫里。

    记得那件裙子穿了好久,因为觉得它干净,素朴,所以甚是喜爱。却不知为何从小就喜欢简单的东西,直到现在,仍是喜爱简单,每天素面朝天,不施粉黛。看来妖娆注定与我无缘。一直到现在,衣服大多还是黑白,粗布,没有任何的妩媚所在,亦是不华丽。

    对于白色,就是无缘由的喜欢。也许于忧伤的人,白色始终充满了诱惑,因为它是唯一不属于红尘的颜色。

    那年春节,买了一件白色小款棉衣,很随意休闲的款式,带着帽子和大大的口袋,混搭着军绿色的饰边,最美的是扣子,用黑色的皮子包裹。那时,我留男孩子一样的短发,飒爽,英姿。因还没到过年,所以,新衣服总会无数次的被拿出来试穿,摆弄。那天,我站在镜子前左照右照,做着各种自以为甜美的表情,只等着新年的钟声。没成想,却被妈妈勒令脱下来,没收。她说:白色虽然干净,但是清冷,不适合喜庆的日子。

    也许,白色就是一种略带伤感的颜色,它注定不能存在于热烈的氛围,这是我后来想到的。

那个春节我的心情像那件被搁置的衣服一样落寞。

    也许,白色本身就是一种落寞,跟所有颜色在一起,于它,应该是不幸,没有视觉的停留会在苍白里延续,都不进入这风景,都只看到红红绿绿的艳丽,可能这就是对于俗世生活的追逐和膜拜吧。

    白色依旧守护这寂寞,它不怕清冷,因为一定会有跋涉而来的清亮的眸子透出它的影象,它属于哀愁,属于单纯的人。

 


3

白色,有一种怀旧的色调

 

    白色,有时候洗旧了的衣服会说泛白。泛白,就是指旧的意思吧。那麽旧的日子是不是也可以说因一次次记忆的清洗而泛白呢,那麽,这里的泛白,就是怀旧的意思了。

    迄今为止,在我心里,还无法将它定义为冷色调或者暖色调,它完全被情绪主宰。

    有时候自己不知道自己要什麽,但是会知道自己不要什麽。

    我一直对精神之外的东西轻漫,不在意。所以新房子的装修我亦是没有自己很强烈的主张。妈妈说中式的好,那就中式的吧。之后,我就去旅行了。新房子就真的被妈妈做成了一种深咖啡色,近似于酒红色。地板也是这样的颜色。我进家的时候,感觉像被笼罩在舞台幕布一样的深暗里。我说,这颜色必须要冲淡。必须。家具全部都要白色的。妈妈瞪大了眼睛说:明显不搭吗?不可以,你会破坏我原来的调子。

    而我通常是以喜欢来选择或界定某种东西,这样比较贴近内心。

    那个黄昏我永远无法忘记,下班回家看到有工人在搬家具,居然是深咖啡色的。我立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飞奔上楼。天哪!真的是我家的。妈妈正在指挥。我呆在原地。妈妈回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舒展了一下胳膊说:你回来了。我走了。末了走到门口又回头一笑说:对了,钱还没付呢。

    那个搬运工直直地站在我面前等待。然后,我付钱。他走人。

    那一晚,我拒绝睡在这张床上,跑到客房睡在原先那张黑色的周边镶着圆形铜环的铁艺床上。

    夜里,我做梦了。梦见大朵大朵的雪花,纷纷扬扬的飘落。很快就覆盖了整个世界,覆盖了我……

    醒来,去查询。书上说:梦见雪,忧愁会很快散尽。

    可是忧愁却一直笼罩着我,无法散去。也许,若有一种东西只能作为向往存在,那定是如同怀旧的情绪一样,深深地,稠稠地,挥之不去。

 


4

白色,渗透着层层叠叠地忧伤

 

    白色,它的前世一定是一滴泪,否则怎会有如此的哀愁,否则怎会只有在如水般清澈的眸子里才寻得到它。

    感受白色最强烈是在一次葬礼上。葬礼完全沿用了民间的风俗,有司仪,管家,后堂等等。那场景,确实可以用震撼来形容。所有人皆穿白色衣服,系白色腰带,扎白色头巾。男人在屋外,跪在草席上。唢呐、喇叭齐齐地奏出激荡、悲怆的乐声。天阴沉阴沉的,寒风簌簌地吹着白头巾,上下前后地舞动着,像在寻找或追赶那个失了的走远了的魂魄。

    整个天地间都是剧烈嚎啕的哭声,跪着苍天,跪着大地,跪着亲人,用一种撕心裂肺的呼喊来送别亲人。这是一种永远的离别,再也无法相见的离别。心碎了一样的被悲伤踩着。女人在屋子的厅堂里,齐齐地跪着,哭声在狭小的空间里回旋,挤压,像是要挣脱又始终无法挣脱,那无法着落的悲伤就时而停顿时而沸腾地在屋里澎湃。

    室内,室外,交织着同样的铿锵,缠绵。感觉悲壮,心沉落着如同坠入深渊。

    且不说离去的人是谁,同我们有着怎样的关系,光是这刺目的白色,就已经渲染了整个世界的绝望。那哀,那痛,很轻易就穿透一个人。

    由此可见,颜色也可以产生一种感染力。有时候,它确实是一种渗透,层层叠叠地渗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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