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时光
静默成植物般的深醒与执烈。
室外,艳阳高照,强烈着有些让人眩晕,她怅怅地叹息,渴望阳光却害怕热烈。满树的栀子花正怒放,仿佛赶赴一场盛会,一朵朵尽情绽放,挥霍香气。打开窗,清香沁入心间,氤氲着整个房间。她抱膝席坐窗台,思绪无端地漂离,微凉婆娑的心思随清香萦绕低旋。
假日,她避开人群躲于室内,安静地搅动着手里的咖啡,周而复始听着一首曲子。微风轻过,听那叶子发出欢快的声响,一片片随风舞动。不知这叶子可否有欢喜忧愁,这般无悔地一季又一季生长,枯黄,飘零。然后又在下一个春天醒来,抽绿,蓊郁。倘若,人也在悲伤里把自己隐遁,等到风清月朗时再于面对,或许,这样就能减少伤痛。
因执念一处风景,欣欣向往,现实总给予残酷打击,而衍生无可奈何的悲想。因迫切寻求一丝温暖,兜兜转转后,终无声息结束,都让她的心灰意冷黯然涕泪。渐学会了冷漠,学会了薄凉,而后沉默寡言,在自己的世界里静静地观想,或喜或悲。
丫头。云兮,倩兮,浅笑嫣然兮。
记得去年的今天,她同样是蜷缩在家里,天空是阴沉着,偶尔飘洒着小雨。也似这般慵懒,接到他的电话,关切而温情地话语:丫头,吃粽子了吗?那时,天气微凉,心里因爱而暖暖,浅笑如花。而后,在飘满粽香的梦里甜甜地笑了,时光如花开暖媚,深念,洒落发间。
有人说,能唤自己丫头的,是一生最疼惜你的人,珍惜。她欣喜,执念,为他低眉婉约,唇角轻扬起的弧度。默守着他喜的竹林里清寂无尘,耳畔他的清晰浅吟,云兮,若兮,梦之所盼兮,展颜。捻墨沉香,为他倾一纸情深意重的墨迹,深深浅浅刻入时光,而后静藏匿于心间。
不知是因雪小禅而爱廊坊,还是因他在廊坊,轻唤廊坊两字,已是百般熟稔,似有着一种绮丽的情愫在牵引。倘若一天,她漫步那街头,邂逅一场冷艳肃洁的大雪,她一怀如梦的心思可否若雪轻盈。走过他经过的地方,呼吸着同样的空气,与他近如咫尺,捕及他来去匆匆的背影,或是,人生便可安妥,了愿。
他动容,她所做的一切。他说,丫头,你太善良,你只是云,让人不忍伤害的云儿。在他的心里,她始终是一片云,纯真、清雅,有着无法跨越的距离。她知道,她与他只是在偶然的相遇,她永远无法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她想如这般远远地望着他,仅此而已,却时常抑止不了心里的悲或喜。
深情只是一趟孤独的旅程。
春天里,雨水似恋人般缠绵,不休止地诉说着相思。他出差了,她目朝北方送他远航,牵挂于心,不再撒娇玩笑地说,要与他同往前行。因思念,让她沉寂无声,爱到深处无怨尤,言语已是多余,此念,她知,他知,便好。她的心已伴着他出航,翻越千山万水,辗转尘烟。
最后一次接到他的电话,她在正上瑜伽课,轻缓的音乐里,是她安静不下的心。那时,天空像被撕裂了口子,倾盆大雨,覆盖着整个世界。
行至他城,他遇到了曾刻骨铭心的女人,他与杏有着段长达八年的情感。尽管曾不止一次听他提起,尽管以为那只是他的过往,不被摸灭,却也不会再是将来。如今,言语中,她感触到他内心的焦虑与痛苦,他说,是杏闻讯找来。然,这已不重要,在送杏返回时,他手上已残留了爱的牙印。
她心碎,默然,爱一个人,如同想把对方吞食,融入自己的血液中,彻底地拥有,这就是爱。而她拿什么去争取,八个月的爱恋在八年的情感前顷刻瓦解。
她笑着回复,心却一阵阵揪紧:那喝酒去,或许,是这解决心痛缓解情绪的最佳办法。挂上电话,泪已潸然而下。喝酒,是她的此刻想法,如果能,把所有的悲伤与过往一杯饮尽,心是不是就不会如此疼痛,如果醉了,明天是不是不再想他。如果醒了,明天会不会便是晴天。大雨,依旧下着,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随风腾起了雾气,视线内一片模糊。
倘若,时光只是怀念,爱情会被遗忘,且细细拾掇渗入脉络的散碎光阴,揉软成素洁的小花,搁在时光的深处,这样可否历久弥新,清香依旧。
阡陌红尘,往事如风,可否,重拾一份美好心情,微笑且优雅前行。
再见,往事。再见,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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