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沉睡森林,等你如海靠近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可以一个人去斯里兰卡,坐那趟传说中一边是悬崖,一边是大海的火车。看潮汐褪尽。}

{我可以一个人在午后坐到漆红的木藤椅子上半梦半醒的做梦,忘记烟灰弹在了什么地方。}

{我可以一个人大口大口喝烧酒。壮烈,酩酊。在钟表滴答的窗幔后念想一些碎琐的旧事。}

{我可以一个人在夜里抚揉手臂海棠花一般的伤疤,喝下一碗大麦茶。念想下一趟的行程。}

 

 

早些年,她形同喷薄的爆裂岩浆。犹如usquebaugh-baul一样烈性的灵魂。秉性里两个极端,一个升华为素澹的华丽,另一个凋零至敝靡的绮丽。没有安全感却喜欢不稳定的事物:不安分,歇斯底里。不喜说话,看向一人的时候, 眼神有如瓷器一样美硬勾人。长发随意搭在耳后,经常于课间同一些男孩子躲到阳台抽烟。流连于酒吧以及一些声乐场所混迹到深夜才在宿舍门外唤我给她开门。她爱笑,挑逗的,有着情感饥渴症的她饮鸩止渴的周旋于N个男子中间。汲取微渺甚至危险的火光生存。漫无目的处处留情。犹如高楼看景,热闹喧天,自知云烟,却也动心。刺伤自己后,就便一头扎进寒冷的地域之中,大声地怨怼那清露如霜的世情。

 

 

她有一颗跛脚的心壁。冷傲,孤绝以及凛冽的美走的晃晃悠悠。如同一川雾霭诡谲的水泽,任凭月光多么皎洁也无法将她照透。而我整个人却如同栖息在深林的大鸟一样,沉默寡言。从来不急不缓,如浮游在深里的浅。早年如她以张扬的姿态与岁月对抗,钟也只留下一墙光润的灵壁。我笃定如此性格迥异的两人定能互补。我们也曾在江边看日落咖啡,坐公车叮叮当当漫无目的在城中穿插。到她做驻唱的酒吧等她一起回家。看她挽了挽微微长的发尾。眉目含笑妖冶。长街黑暗无行人,两人赤脚提着鞋踩到碎玻璃而尖叫。

 

 

几日前,重温杜拉斯的《情人》老式的法国电影。节奏有突兀的静默。甚至带点轻微的舞台腔。我总记得影片的结尾,轮船开了,梁公子的车在码头一个隐蔽角落缓缓出现。 Jeanne Moreau的一段独白“ 他知她在看她,远远的坐在暗中,隐约可见的身影,纹丝不动地,心如粉碎。总记得她俯身去吻他映在车窗上的倒影。总记得她和他坐在落日晕染的河边,她披着他的白西装了寂的望着远方,安静沉稳的讲述她母亲的一生。总在这些细细碎碎片段闪过眼帘时联想到她,致电话约她出来,滨江的旧桥上捧获满心柔软同她说,我们和好,像从前一样。她笑了,笑得很慢,嘲讽且残酷。像从远古时代千日万日踏足大风雪与黑暗而来的刀客。

 

 

《Wall-E》里小机器人Wall-E总把最好的都给EVA。即便朝他扔导弹扔飞刀。就算她一言不发,休眠了。他也到哪都带着她,看日落拉。垃圾河里划船拉。给她打伞。给她缠上彩灯。同她一起被雷劈。甚至为她险些几次丢掉小命”我们曾被这个小机器人深深的打动。都希冀找到这样的感情。可就在不久。她坚持要为了一个相识不过两星期的男子,放弃了同我一个城市念书。其间同她有过一次电话,竭尽掩饰失望说,你自己想好。她说,我知道就你了解我。她再次为了一个不知底细的男子,留下我。放下电话我如同一只搁浅海滩的鲸鱼,无力的,孤绝的,失望的,隐忍平静的接受。

 

 

爱是被嵌入无数独角兽头盖骨内,“古老的梦”。这个她认为会是她生命中的Wall-E的男子。没有对她善始善终。他们没有超过两个月便分开。他将她扔在那个冰冷的沿海城市不闻不顾。她呆在他俩曾租住的公寓里酗酒,抽烟,不去上课。我同她妈妈做火车去接她回来,蓬头垢面,黑眼圈深重。她抱着我们哭骂,我也跟着掉泪。絮絮叨叨的跟我们讲以前的事。笑了哭,哭了笑。回来后,她开始半夜致电话过来便是一言一句歇底斯里的怨怼。我也言语笨拙稀薄的劝慰。终有一日她吼道“你要不要这么镇定,看到我落得如此,很开心是不是”。

 

 

故事开端如同一场慢镜头的梦的隐喻。譬如人生。譬如岁月。譬如分开。

惶惑,不透其意。当我走到尽头。回头望,如梦惊醒,我要作别的竟是如此跫音深重,水墨勾绘逐渐混沌散开的情感

我泼墨渲染的华美片段,暗魅苍艳。以及一卷卷襟袖温润言笑宴宴的如莲年岁,步履维艰同一世荣华浓茶转淡的誓言。

 

 

唐末时期,那个有着称帝野心的钱镠,唐时为镇海,镇东两军节度使,后封越王,后梁又封吴越王,史载:“性豪侠”,某一日他处理完家国江山事,于凤凰山下写给妃子一纸书信,据说笺上只写了这句话,在春风里说:我这里,花已经开好,你可以慢慢回来。这莫过于是我看到过的最深情的故事。争执。和好。谩骂。恶语相加。我将我过激的情感沉放在海里,不过问。像一艘沉入海中的沉船,在海底暂息,保持缄默。永久的,永久的缄默。原宥所穿越过的,徒劳过,挣扎过,隐忍过的。它们是一种烙痕,同时也有光亮。也是勋章。我不苛责你现在的薄凉。不夸大我拥有的温良。

我说,我在这里,花还未开,你可以慢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