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疼在七月的黄昏
一个令人心疼的电话 。2009年7月22日周三,傍晚时分,下班时间早已过去。她独自一人在办公室整理东西,准备回家。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接到一个电话。好奇一瞬,没有见过,有点陌生,有点疑惑。接听,原来是她儿子。
电话伊始,常常是彼此之间习惯性地问候,实际上总是重复着那几句永远说不完的话。比如,最近如何,学习怎样,吃的好吗,健康第一,出门注意安全之类的套词。期间,恍然一句话,令人她倍感意外,唐突。
电话里传来有点慢不经心的话语:“我摔了一跤”。“啊”?她心头“咯噔”一下。本来,听到儿子的声音非常高兴。然,此时,一颗轻松愉快的心,顿时被紧紧地揪起,隐隐作痛。霎时,又悬在半空中,飘忽不定,七上八下,忐忑不安。一句话,虽然只有五个字,却突如其来,爆发力很强,仿佛当头一棒,脑袋“嗡”地一下,瞬间眩晕。冥冥之中她明白,如果不是真的难受,他是不会轻易说出来的。
她僵持的手,拿着手机,茫然不知所措。眼睛貌似看着桌子及其电脑,其实,这时的她,视力穿透力超强,穿过山川大地、江河湖泊,越过蓝天白云、浩瀚的大海,依稀看到的是她儿子一不小心被重重摔倒在楼梯上:那凄厉的声音,那痛苦的表情,那难以忍受的受伤的脖子……泪水溢满眼眶,模糊了视线……
理性顽强地复活,清醒地话语连珠炮一样追问:“到底怎么摔的?后来怎么样了?去看医生了没有?疼不疼?在哪里摔倒的?类似这样的事情,必须先请医生看后才放心……”一边听着对方轻描淡写,一边连珠炮似的发射着一颗颗充满关爱与牵挂的心。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第一时间乘坐神州18号,飞奔而去。虽然不能指责对方,可心底在下意识地诅咒着:“咋这么不小心啊?昂?可恶的意外,该死的意外”。难过中着急,关切中想念。当时,唯一想做的,就是能够立即看看她儿子受伤的脖子,能够给他按摩下,冷敷下,哪怕在他身边说几句安慰与鼓励的话。
可是,江河阻挠了路程,高山阻隔了视线。彼此之间,相聚甚远。是啊,人,虽远在天边,可血脉相连,心相牵。哎,无法又无奈啊。她,着急得好像十万火急,一句接一句关切地询问,刨根问底。而他,若无其事,淡化处理,好像这一切早已过去一样。连连说:“不要紧的,都过去好四五天了,差不多已经好了。母子之间,一问一答,没有一个多余的字,没有任何修辞。有的,只有从心灵深处汩汩流淌的爱,可以融化一切困难与冰雪的爱。
即使如此,她,不断重复的,还是那些情不自禁的叹息,无声的埋怨,再三的叮嘱,频频的安慰……而他,简单的只有几个答案:“没事的,快好了”。她明白,与其说这是告知,不如说这是寻找一种情结。一种思乡之情,一种向往之情,一种恋母之情。一个人,尤其是一个孩子,在外面遇到不快时,受到挫折时,生病难过时,病痛难忍时……也许,只是想听一听妈妈的声音——哪怕是责怪,哪怕是不满,哪怕是埋怨,哪怕是白开水一样简简单单的一句大白话:“孩子,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或许,就是想感觉一下妈妈那份着急,那种惦记,那种慈祥的目光、期盼的心情,那种发自内心的与生俱来的母性的关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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