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影子
你是影子,甩不掉,赶不走,驱不散。可恶,可恨,可憎,你是世间所有复杂情感的糅合,你在黑暗的角落里生根发芽,成长的迅速,你背负了绝望与仇恨,孤独与疼。
少年弘的成长并不是你们眼睛所能看到的光鲜与荣耀,他常常一个人看着窗外,绿树红花,车水马龙,城市喧嚣与性格孤僻的孩子,心里所有的真诚与期待,都被同伴的冷眼与嘲讽吞噬,他有一张憔悴的脸,因为长年累月的失眠,遭逢白眼,家人因对其失望转而忽略,以及自卑心理作梗。他的声音纯粹温和,哭起来却压抑得如同悲鸣的小兽,男孩子不该流泪,人们总这样描述,可是男孩子被世界遗弃的时候不该哭吗,男孩子被亲人绝望的斥骂指责的时候不该委屈吗,男孩子被周遭的人孤立和欺辱的时候不该难过心灰吗。他常常躲在一个角落,将自己蜷缩成最小模样,脑袋埋在膝间,无数次发誓,诅咒,用他所能联想到最恶毒最狠励最决绝的词句来附赠,然后事实证明他所有的愤怒与恨都成是笑谈,嘲讽依然存在,冷漠与白眼依旧。
后来,很多年过去。少年长成了如今光鲜模样,有很多追随者,平日里,闲暇时,也会微笑,会幻想,会憧憬,会爱,会赞美。但在不经意时候,过去的影子却仍纠缠如鬼魅,如噩梦,不能惊醒,只有后怕。不能忘怀的过去,是他此生诟病,他深知有些回忆是不能带去未来的,那里藏着他少年时候的耻辱与心伤,是他此生都不愿意开启的深潭地窖,太多无法启齿在岁月时光里被磨灭成尘埃,也许曾经带给他伤害的人都不再记得,但到底伤疤在他,七年,八年,十年,身体上的伤口早已愈合无痕,而心中那块永无天日的影子,就成了偶尔光临的阴天。
他的生活很好,会唱好听的歌来赢得周围赞赏的目光,有姣好的面庞,即使算不上英俊非常,但也十分干净整洁,是人们眼里的好好先生,待人温和有礼,不卑不亢,那些气质虽不是与生俱来但也绝对能登大雅之堂。他过得很好,很好,好到他几乎以为心里的小小伤口从未存在,他懂得伪装,滴水不漏,言语谨慎,却在一个不巧的遇见里,心碎成七零八落模样。
他没有打伞,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两个曾经同窗从自己身边走过,丝毫没有认出自己,也许这该庆幸,而他所能想到的,只有这两个人在过去时候嚣张恣意的辱骂,蔑视,怂恿他们身边的人一起来孤立他。他被雨水肆虐的浇潵着,豆大的雨珠打在脸上,身上,更像是一根皮鞭,抽打着那道绽裂的伤口,记忆流着脓液,混着黑浊的液体流淌出来,散发着恶臭。
你是影子,甩不掉,赶不走,驱不散。
可恶,可恨,可憎,你是任时间也无法磨平的伤。
你是毒瘤,在特殊的阴雨天气,让疼痛贯彻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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