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华共°人间何处问多情
这段时日,忙着找房子,忙着收拾屋子,忙着搬家。除了累,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词儿能够形容我目前的状态。犹记那日,从房东的口中证实,这个我住了一年半载的屋子,即将拆迁。心,在那一刻,愈发的沉重。其实我早应该知道的,我不属于这个城市,也终会离去。
自来北京的第一天,我便住在这儿。迄今已过了二个春秋。我在这个屋子里过了二个生日,六百多个日日夜夜。我是多愁善感之人,丝毫的风吹草动,总是惹来遐思。也许,这儿的环境是不大好,然后,人最可怕的便是习惯。习惯是魔人的玩意儿。我生性懒散,今朝相遇,他朝,定不相弃。
记得从前,下班归来,邻里间便是一阵嬉闹。三言二语,夜色渐黑。至于我对面那对父子,我记得我曾经是提过的吧,现今就一笔带过了。这对父子搬走已经一个多月了吧,而那个孩子的面容还时不时地盘旋在我的脑海中。很喜欢那个孩子,喜欢他稚嫩地喊着“阿姨”,虽然只是看中了我怀里的吃的,可是我就是喜欢。宁愿将吃的统统都塞到他的口袋,小家伙乐滋滋地跑回家告诉爸爸,“阿姨给我方便面了。”我在屋里总能听到他爸爸教育他,“谢谢阿姨了吗?”小家伙便又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跟前,大嚷着,“谢谢阿姨!”
唯一的遗憾便是小家伙匆匆搬离,来不及留一个电话,甚至是一个QQ,后来听说小家伙还在原先那个幼儿园念中班,而我却是再也未曾见过了。也许,他早已忘了我。而我,也应当学会放下。大抵曾经,在我年少时,也有过这样的女子亦或是男子,然后幼时,我是羞涩的。该不会有这样的际遇吧。
儿时的天真与稚嫩总能引得我惴惴不安。总想抓住些什么,奈何我怎么努力,也不可一手盈握。有时在想,幸福是什么,我苦笑。幸福当真是他们的,我什么都没有。注定我是个与幸福无缘的孩子。上午十七欢喜地说我是福星。我反道,我是福星,却不能为自己带来福气?万事讲究机缘,而我却求之不得。再如,挫折前,人永远安慰得了他人,却安慰不了自己。任是再华丽的辞藻,再美丽的风景,我都无意流连。
那天,跟要好的姐妹去找房子,电线杆上、站牌上,任何一个电话、任何一个站点都不放过。这家不靠谱,那家不满意。记不得那天走了多少里地,只知道,那天我一天没吃东西,很饿很饿。加上脚跟之前磨破了皮,让我恍然间,想起了人鱼小姐。每走一步,都万分疼痛。那一刻,我很绝望。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是什么,我们每天忙碌,最终却终免不了流离失所的境遇。我们挣扎求存,每天都活在担惊受怕中。不知道,下一秒,我们是否会无家可归、无处可依。
那段时日,总会害怕。害怕回家。害怕看到那一排排触目惊心的尘埃。是啊,早晨看到的还是一座小店铺,傍晚下班时,却俨然成了一座废墟。不得不钦佩这变化的速率。触目惊心的红色砖头,似乎预示着,这座城,这个村落,已成绝唱。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看到与这相同甚至相似的地方,再也不会看到与之相同亦或是相似的人群。是啊,原来,我们每个人都是那么的独一无二,无可替代。一直怨自己太过怀旧。不是一直盼着离开这鬼地方吗?为什么这一刻,却是如斯的感慨。究其究竟,许是我还不够决绝。
晨时,我在友人文中回评,我说,我想我终会做到决绝。说出这句话时,自己却笑了。想删掉,却发现早已来不及。一句连自己都觉得是笑话的笑话,我不知道你们看了会不会笑。如果可以,我倒真是希冀做一个明媚如花的女子,笑看日出日落,过着简单朴素的生活。后来的后来,我终于发现是不可以的。因为我太善良。善良没什么错,只是我的善良过了火。一直想戒掉这个习惯,怎奈,不管我怎么努力,总是那么容易伤感,那么容易陷入迷局。
到了搬家那日,我早早起床,最后收拾了一遍屋子,生怕有半点遗漏。之前并没有发现,原来我的行李居然这么多,于是耐下性子按部就班地打包。我知,这个地方我是永不会来了吧,于是有些伤感。收拾完了后,决定最后一次去剪个头发。毕竟之前办的会员卡里边还有钱,于是一大群人跑去剪头发。那个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忙活了一早上,我居然还没有洗漱。真是滑稽。发型师问我想剪个什么样的发型。我说,随便,好看就行。之后我照过镜子才知道,缺根线的发型师居然把我的刘海统统剪掉了。于是终于成了而今的“傻瓜头”,好吧,我笑笑,我不介意。我想,人活一生,总是要有些突破才好。不能死气沉沉,亦不能一成不变。
之后,决意去吃午饭。忙活了一上午,早已饿的不行。去了常去的那家菜馆。老板娘很热情地问我,想吃什么。我犹豫不决。一会说,火锅肉盖饭。一会说肉丝炒面。我是贪吃之人,每每点过的饭菜总要更改才可罢休。老板娘好笑地看着我,我说,还是炒面吧。我是不适合吃太油腻的东西吧,最近肚子总也不舒服,这是最后一次在这里吃饭了,这家菜馆饭菜很好吃,我总也吃不厌。而今,却是再也吃不到了吧。我一口气又叫了十个饺子。好吧,就让我疯癫一回。我能吃一向是众所周知的,我又何须掩饰呢?能吃是福,我一向活得坦荡。
到了真正搬家的那刻,其实我是偷懒了。从厕所出来时,发现朋友已经搬的差不多了。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屋子,我想,终是我离去的时候了吧。来不及多愁善感,来不及略发感慨,朋友已经在车上催了。我不明所以地抱怨。跟朋友不是特别熟,只是搬家时,需要那么二个雄性吧。坐上货车,我才知道,他搬走了我一直喜爱的床头柜。床头柜是房东的,我们什么都没带走,唯独这个小巧的床头柜,我欢喜的紧。因为房东全家都已经搬走了,而这些杂物应当是不要的,而那个爱生事的老爷爷却盯着这个床头柜不放,朋友怕他打电话去“告密”,于是拖着我赶紧走。
我说,都这么旧了,顶多二十块钱吧。不给我也别勉强了。朋友骂我傻,他说,他们自己也不要,你还不拿来干嘛?难得是你喜爱之物。是啊,千金难买心头好,纵使是我开口找房东拿,大姐也是会给我的,但我总觉得这样不问自取的行为不大好,虽然,几日后,这里便会成为废墟,然,心里还耿耿于怀。
开黑车的师傅很不靠谱,居然不识路的,还怨我们。一阵颠簸,总算是到了新家。我们上上下下地搬着行李,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我突然觉得很陌生。这将是我即将生存的地方,而我,却丝毫没有兴奋之感。好在附近有个旧货市场,兴致勃勃地跑去挑桌子,再艰难地抬上来。看着乱糟糟的屋子,心里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安顿下来。欲打开电脑,才发现,电脑开不了。我想,是在车上震碎了零件么?于是搬去修。问了好些人才知道,修电脑的在哪儿。打了车过去,眼见人家大门紧闭。于是叫师傅按原路返回。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想必也是这个理儿。吃过泡面,看着那一堆杂物,想找个东西,却是不知从何下手。各种蛇皮袋,各种方便袋,让我很茫然,很烦闷。
在心里,安慰自己,什么都会过去的吧,而这,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虽然万般不适应,也许还需要时间,我还需要时间。
碎碎念,谨记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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