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五点。拖着厚重的行李,背着笔记本重新站在武汉的街头。灯火阑珊处恍若隔世。新华路的天桥。路边的精武鸭脖耀眼招牌。周围停靠出租车司机纯正的方言。紧绷的心弦宛然而笑。看着这座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心里的浪花聚集成一股暖流微微的涌上心头。这是你深爱的城。不论你处在这座城的何处总能找到回家的路。让你记得你不是一个人。归来安生。
你足够强大的完成你曾经以为无法完成的事情。丝毫没有恐惧。走了那么远的路。最终还是回来。你没有后悔你曾经离开过。其实你的离开也只是为了将来能够更好的扎根于此。只可惜事与愿违,你着实无法忍受那边的种种。一刻也不想停留。你知道有的人或许不理解你认为你太脆弱。你并不想当一个逃兵。你只做你认为值得的事情。有些苦吃了值得。有些苦吃了不值得。人活着难免会吃苦,你走的时候那样坚决的告知自己,甚至没有给自己一点后退的余地。可是人活着不是为了吃苦的,所以你毫不迟疑的选择回来。
只是短短的几天。世间的一切似乎都未改变,依然安然如故。每个人都在他原来的位置上继续着生活。而你依然流离失所。外面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无奈。故土永远是最好的。你比从前更沉默,你听不到他们在议论什么。一个人坐在床边吃饼干喝绿茶。带来周黑鸭翅膀坏掉。纯的食物淡而无味,海鲜的腥味充斥整个口腔欲呕吐。你无比想念鱼香肉丝。餐馆里自助餐。拿了大的托盘。边看边走,直到尽头你甚至没有想要拿起一碟菜。无奈笑。当你看到糖醋排骨如同与老友见面,你无法顾忌它的价格。原来走到外头,你并没有心思品尝当地的食物,总是不自觉的寻找那些藏在心底的味道。
告别武汉的时候新鲜感压制了伤情。于是即使眼泪也是幸福而快乐的。再后来,你心身疲惫。只想好好的洗个热水澡,不被蚊子打扰。躺在柔软的床上安心的睡一觉。近乎于奢侈的念头。每一天都觉得不自在。如此不如去山区教书,将自身的价值发挥至最大。至少那种苦是有意义的。去了一个有钱人聚集的地方。却从此不再向往。不同地方的人价值观不同。拼命的赚钱是为了将来能享受生活。但彼此对享受的理解不同。天伦之乐是用钱买不到的。想将来一家人在盛大的节日里能够聚集在一起。安定的生活。我们的终极目标无非是此。而他们应该是享受赚钱和挥霍的乐趣。对生活却又极其吝啬。宁我诧异到啼笑皆非。外表的华丽,其实内心是空洞的。享受生活的确是会将一个人变得慵懒。但我们更懂得知足。知足的快乐。于是不计较。不会一门心思去赚钱而失去了生命的本质。我们对朋友总是很热情大方,尽量的创造舒适的环境让他们有回家的感觉。你可以在这里做你爱做的事情。表达你心底最深的渴望。
武汉给人的感觉是个乱糟糟的城市。高楼大厦豪华建筑,转角就看到破旧的房屋。街道上车水马龙,明明是很宽阔的马路汽车常常滞留不前。因为武汉实在太大了。武汉是中国城区面积最大地城市,这是世界公认的中国最大地城市。曾任法国驻汉总领事的尚多礼先生描述:武汉是整个巴黎的两倍。武汉的公交车不堵车的话从起点开到终点需要至少两个小时。记得上大学从家到学校。坐511转903将近三个小时。也不过就是四块钱。武汉能够包容一切地方来的人群。不会带着挑剔的眼光。你可以听到全国各地的方言。武汉的消费算是比较低的。但是也不乏高档消费。我觉得武汉之于中国就如同中国至于世界。像我这种一心想往外跑的人,不是因为外头有多好。只是因为武汉的大学太多,毕业生人才太多。找工作太难。常常觉得自己一无是处。
上海的奢靡与繁华。重庆的山水美人也美。杭州的迷人风景和舒适的居住环境。都让人羡慕不已。但是我知道真正来过武汉的人定是会记得它。《安妮走四方——武汉》最后的话她说,它在我的生命中出现一次。但是我却可以记得它的夜色和咖啡。记得从江面上传来的轮船鸣笛声。记得豆皮和它的蹦蹦车。记得它永远不会停息的沸腾生活。安妮口中的蹦蹦车我们管它叫“麻木”,但是在七年前就已经完全取缔了。而她所感受到的沸腾生活一直在继续。他们总是可以那样热烈而激情的生活。总是会有那样丰富而多资的人生。人生在事。及时享乐。不要到老了走不动的时候才发觉,原来一直活得这么累。一直奔波劳碌,没有真正享受过家庭的温暖与安乐。
这一趟奔波最大的收获就是整个人的思想转变了。知道什么是自己一定不会要的。有些事情我是会一直记得的。那夜,你们走在陌生的街头。她同你说许多的话。虽然这些话你可能已经记不清楚。但是你非常感激能够遇见一个如此真诚的朋友。你兴奋的同她说起你的城市和你城市的食物。她说你们还有没有机会见面。你说若某一天她来武汉,无论何时你都将热情的欢迎她。包吃住。你在心里对自己说这个承诺是一生的。或许你们今生只有这几天的缘分。可是你将一直记得有这么一个人,费力的用普通话同你交谈。她一直在说不要离去。
你已归家有些时日。走之前并没有同几个人说起。这么来回一奔波。你才发觉你的朋友有许多都在关心你。询问你的近况。解释的次数多了。你也懒得说话。于是最终还是选择用文字记录那些日子。你已经很久没有写字了。堆积在心里的话语倾泻而出。无法完成。或许用文字来表达才是最完整的。你听几米的纯音乐专辑《梦的延长线》。自说自话。黑夜吞噬大地。微弱的路灯。你独自走少年时走过无数次的那条路。原来从家走到学校再从学校走到家只需要30分钟。漫天繁星。诉说古老的爱情故事。牛郎与织女。佳期如梦。我是你转身就遗忘的路人甲。你是我转身就穿越回现实的陌生人。原来你什么也不想说。你依然把预备好的台词忘记的一干二净。没有想过要回头。你一直跟的直觉在走。于是你还是选择相见。你还是若无其事的离开。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按照你的意愿来发展。武汉。我将再次离你而去。不过这一次我绝不再逃。因为我要去和我的妈妈一起生活。涉足我未接触的行业。但职务将对我今后在武汉找工作有很大的帮助。在过年之前我们都将回到武汉。找安定的工作不再离去。秋天,这个你喜欢的季节。一切定能平静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