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时间记录在手抖的虚影里
我所困扰的原来的是那么微小的事件,
但我却连那么微小的事件也无法解答。
比箭竹还要高苍封闭的心。
——《万象》
起床的时候,还算早。我揉着朦胧的双眼,有些乏力的看着家人忙碌的整理,打扮,出门。可自己这样懒散的样子实在是和她们成对比。[早起了就晒晒太阳,以后没机会了。][我出门了,你来锁门。]出门前一声声的嘱咐。然后大门发出响声,自己关上了。我坐在藤椅上,从阳台上看到急忙行走的身影,你不能慢点么?这么着急做什么。微醺的阳光打在身上,我感觉每一寸皮肤像是酥麻了,还有,那藏在骨子里的阴霾一点点的开始驱散,还可以,这样的感觉。貌似很久没有好好的晒太阳了,即便之前,也总是嫌弃【太热了,太燥了,会晒黑。】渐渐的,人是变白了,但是视线开始模糊了,【不能晒太久,眼睛疼,人会晕】我开始越来越不能接受光线,倒是开始担心灯光,电脑光会不会把自己晒黑。
我打开手机,很多条短讯。[亲爱的,我一个人在车上了。已经在半路上了。][我出发去外地了,天灰色的貌似要下雨][我去了,你有空来看我。][我今天开学,你明天也开学了,整理好东西。][呐,自己乖乖在家,要周末再见了。]我开始一条条耐心的回复,可是心里越发没有底,原来真的要开学了,原来假期过完了,原来,什么都结束了,原来,很久之前的压迫感又慢慢的开始复苏,苏醒。我在想,什么时候自己才能变成百毒不侵的样子,冷眼旁观的看待这一切,装作我很好,我很快乐的样子。可是,现在这样的我怎么来安慰像我那样的你,怎么来让你放声大笑?太阳,被云朵遮住了。
【但总有一天,我会义无反顾搬走,或者根本不是搬走,而是逃走,酣畅淋漓地,像一缕没有重量的轻烟,轻而易举地从敞开的窗户逃走。】我总会很容易呆腻一个地方,而且,特别是这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总是一副假笑的样子,不知道心里盘算着什么,话里有话的说话方式,一个眼神透着究竟,到底要多久,才可以逃开这个地
方。
又下雨了,风很大,我关上窗户。听说上面的水管坏了吧,所以不停的下雨就不停的漏水,窗户被雨刷的清亮,窗帘永远是潮潮的,还有地板,我不喜欢。我踢踏着拖鞋,在潮潮地地板留下长长的水渍,很难看的样子。在房间走了一圈后,累累的躺在床上。天花板貌似有些不一样了,不知道哪里不一样,我拿起手边的纸杯,起身给自己倒茶。咕噜咕噜,饮水机的水打着圈发出响声,一点点下沉,一点点减少。我咬着杯沿,用舌尖探试水温,是有些冷,与外面的温度形成很好的对比,我丢掉纸杯。一口没喝。很快这样的闲适就要没了,也难怪自己会舍不得。
[你听说么。那个地方不干净。]一些中年妇女又开始在讨论一些可有可无的东西。我从她们身边走过,看她们画着难看的妆容,仿佛笑一笑就掉粉,难看的眼线和怎么也遮不住的皱纹,脸上白的夸张与脖子的颜色呈现对比。还那副八卦神秘的嘴脸,我有些厌恶的走过,[对啊,就是那里,上次风水先生说那是很凶的地段。哎,那个...]声音渐渐小下去,像是受到了某种阻碍,我放大耳机的音量,若无其事的走。[你听说么,那个女生。][对啊,就是那个女生,上次他们说那是个很奇怪的女生。哎,那个....]这是一样的说法吧,只是换了人物而已。连说辞都一样,什么时候才会听不进那些,什么时候能够管好自己的思想什么都不在意,什么时候才能习惯你不在我身边,什么时候才能找回自己。
我咬着吸管坐在奶茶店。这是世贸广场。很大的商场。楼下有一群打篮球的男生,总会有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篮球扣板的声音,男生们奋力的叫喊与欢呼声,即便相隔几个楼层,我貌似也能闻到运动的汗水味道。电梯总是一上一下的在运动,有人进也有人出,那些笑容满面的女人,那些提着公文包的男人。奶茶店挺大的,有个年轻男人提着两台笔记本坐在吧台上边喝奶茶边打电脑。经理是个很年轻的男人,与店员在商讨开会,时不时朝这边看看,礼貌性的笑笑,笑起来真好看。也许是下午,店里几乎没什么人,我搅动着杯子里的冰块,发现自己点错奶茶了,怎么点咖啡味的了。墙上挂满了一些小纸条,一个个漂亮的字体,一个个客人留下的心愿。窗外下雨了,很小的雨。【下雨天了怎么办,我好想你....】音乐从音响里放出来的时候,我总觉得周遭是安静的,密密的雨声我都能听见,不知什么时候,拿笔记本的男人不见了,会议散了,店员在柜台点钱,经理靠在走廊不知在想些什么。时间是忙碌的,以至于连下一秒会发生很忙我都猜测不到,你看,我是不是很笨,是不是很没用。
锁生说各安天命。我喜欢这个词,各安天命。很多事都注定了,注定下一秒我会消失,注定世界演变成这幅摸样,注定你是别人的,我是我的,注定我记不起某个发短信来问候的手机号,注定,我们不能在一起。很久之前,所有事都早已注定。感情,即便是未知数,但它,依旧是上天从安排的相遇,开始,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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