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到的三寸日光
你说是我们相见恨晚,
我说为爱你不够勇敢
在爱与不爱见,来回千万遍,
哪怕一伤痕累累,我也不管。
——《相见恨晚》
我总觉得自己会死在这个地方,在那个密不透风的箱子里,可以从箱子的某个纤维里感受到毛孔在一点点扩展,以至于我感受不到自己的呼吸,外面阳光渗透,里面阴暗潮湿。茂密的青苔从我的头顶,我的皮肤,嘴巴里一点点生长,凉凉的布满全身。狭小的空间里,只有眼睛还能转动,箱子里有青苔浓重的湿气味,有虫子在沿着我皮肤爬行,一点点吸噬掉我的血液,然后,我可以慢慢干瘪,慢慢枯萎,只剩下眼睛还硬生生的突出着,它还在转动,缓缓的,慢慢的失去生气。我会只剩下骨骸,还有那两颗长在眼窝里的眼珠,它还会转动,还会依然存在。
我还会哭泣,在我感受眼泪掉下来的瞬间,我突然有了这个想法。一定是有异样,否则怎么会感觉面部潮湿的这么迅速,头发粘在眼角的时候,我终于忍受不了,掩面痛哭。我还只是个孩子啊,还那么小。背部抵着冰冷的墙面,嶙峋的背脊被铬得生疼,十指紧紧的捂住面部,一道道红痕斑斑的出现在脸上,但也没有阻止眼泪持续掉落,你看,我就是这么脆弱,我就是这么胆小。
我想起你抿嘴笑的样子,我想起你咳嗽时,把握拳的手放嘴边的样子,我想起你梳理额头发丝的样子,我想起你咬着烟,烟灰掉下的样子。我一辈子不想想起,可是,我只能细数这样回忆,因为,就好象之前的哭泣一样,我觉得一定有异样。一成不变的自己,一成不变的房间,还有一成不变的世界。怎么没有一成不变的你。就像跨入深渊,只脚踩在某个石块,抓住最后的希望,保持这个一成不变的姿态,别担心,会一直保持下去,最后想那个纸箱里的我一样,只剩下一副骸骨,还有藏在眼窝里的眼珠,它还是转动,还是一成不变的存在着。
朝着地图的某个国度发呆,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直到又酸又疼才发现,原来想去的国家早已经淹没在升高的海洋。哎,貌似曾经存在过,然后又不见的东西,原来自己失去的不止一样啊,还有那么多想起却放在记忆里的某些感情。怎么总是不记得下雨天关窗,怎么总是忘记开灯,怎么总是遗忘东西,怎么总是控制不住思念,怎么,总是控制不住的思念的对象是你。
一定是舍弃了太多,才在某个回头看走过的路时这么心疼自己。一定是太错过太多,才会在这个时候特别想念你。一定是,一定是太想念你,才会回头看走过的路心疼自己。如此循环,如此的恶性循环,我才不敢抬头证实泪水已经滴落,它陷在我的皮肤里,一圈一圈荡漾看,掀起浓重的痕迹,最后我捂着面颊,才发现一个人真的太累。我很累,至少在失去你以后。我很累,在我想你的时候。我很累,在一个人面对的时候。我很累,你还想我怎么样?
总是痛恨这样的自己,卑微,胆小,懦弱,无用。很卑微,不敢抬头看那些光芒四射的人;很胆小,不敢一个人走夜路;很懦弱,不敢回头面对过去;很无用,再怎么付出也得不到想要的。
十月,去了嘉兴的西塘。
这个城市我没有看透,也许是第一次来到这里。一直有意向想写篇记游文,但总是在脑海里构思不出来,断断续续,零零碎碎拼凑不出。哎,西塘很美。那里有古韵的小街,那里特色的民族小店,那里有绿的渗透的江水,还有接连不断的人,总是拥挤在小街。穿梭在这个城市太久,我有些疲倦的视觉呆滞在某个标牌,哎,不走了吧,哎,是不是要回去了?哎,原来我来过了你曾去过的城市,哎,原来我离开了你所在的城市,哎,原来我很想回来。
阳光总是在适当的时候照射在床铺,寝室的窗帘永远是敞开的,还有那股散不了的樟脑丸的味道,我就在这个时候,坐在床沿边看她们忙碌。学校的桂花开了,在教室里总是能闻到那股甜腻的香味,还有香樟树黄了,很好看的被风吹落的叶子,总是会吹到我的脚边,我轻轻的踩下,怎么没有小说里说的发出吱吱的响声。那站在树下消瘦的身影,孤寂的等待,唔,那个角色永远也轮不到我,因为我不傻。这几天总是下雨,秋天的雨,每次一下就会刮风,我总是嫌自己衣服穿的不够多,却又不添加衣服。雨期过去,阳光照射的外面太过明亮,纯白的建筑物反射出别样的刺眼,【不要拉开窗帘,这样很好,】我总是这样跟身后的人说。他是无奈的,但又随我。这是一个很特别的男生,说话难听,但是人真的很好。他有一双很大的手,因为这样我嫌弃自己的手小,在他的大掌下,自己的手像是摆设毫无用处,因为至少他的手能拿起拖把帮我拖地,我总是要他帮我值日。可是,这样的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故事,至少他有。也许有时候嘴上说讨厌某个人,但其实骨子里是真的有把这人当过朋友,才会对他某些行为过分失望。在学校,吃泡面是家常便饭的事,永远热气腾腾的遮住面部的表情,下垂的眼幕夹了太多眼泪,被辣的呛出眼泪,所有人都不会在意这个眼泪意味着什么。回家了,今天。车厢里很挤,还好我有座位,最后一座,和我的朋友。几天才能碰头,我总是很想不通,诺大的校园里,两人从没有相遇过,原因在哪里。有说不完的话,讲不完的故事,谈不完的内容。车开的很缓,可是我觉得很舒服。我不想回家,我也不想会学校,也许,自己就是这么一个矛盾体。
是不是都太过矫情了。貌似有貌似无的游离,冲破暗道的蛮力,还有收不住的张力,就这样,就是这样的个性,才会是矫情,才会觉得想你是奢侈的事。【时间会慢慢沉淀,有些人会在你心底慢慢模糊。】永远不会。你会想起我么?这个承载着故事的秋天,那甩之不去的落叶,浓重的潮湿,平砍的路面,拥挤的小道。太难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从某个角度看清这样人,这样的事。到底谁比谁会装,谁该是被谴责的人,我们却都不清楚。
沉积了太多的感情,某个时刻,却都硬生生的抽离身体,那种从心里蔓延出的疼痛,让我红了眼眶,怎么都会变成这样。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抹灭心里的那点希望,像是被洗涤后的碎布,只剩下斑斑点点的水渍。是不是坐落了太多城堡,迷失在心里的那份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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