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夏如烟】谁不曾魂丢流年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2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后来我还是长大了,虽然还是看起来很幼稚。高中后偶尔会看到一些灾难或者贫穷的图片。其实有一张是这样的:在昏黄的路灯下,一个拉着垃圾车的坚毅的男子背影后,一个小孩坐在回家的清空的垃圾车箱,恬静而认真地写着作业。我居然轻易被这样的温馨的画面温润了眼眶。是的,我很羡慕那个小女孩,仿佛,如果换种可能,我不愿是我!

 

我也曾和那位老奶奶一样在臭气的垃圾堆里寻找有意思的东西,就像是在流年里丢了些什么东西,我从来没有放弃要将它弥补回来,尽管我知道,过了那些年华就再也回去不去。也许,在某种程度上只是我对自己的一个心理上自欺欺人的安慰。可是我始终不会觉得老奶奶就是低下的,相反,也许她也在那里有自己的一个世界,即使独自高尚着。其实我也羡慕过她的。只是到最后我都没有和她合上影,就这样毕业离开了。也许,当某日我又打碎了玻璃,或者再次看见一个拾荒的老人,便是会轻易想起她,以及我那流年中丢了一半灵魂的童年。

 

流年是一把碎玻璃,一不小心便会割伤了手。你看见,上面流着暗红孤独绝望过的鲜血,只是偶尔折射着又寂寞又美好又渺小的星光。

 

6、

 

W说:“秋,知道么,你变了!”我定住了好一会儿,W继续说“哈,快高考了嘛,当然会变得很忙啦,是吧?”

 

变了?可是什么是变,什么是不变呢?

 

其实我明白W想说的。我假装笑着说:“废话,当然忙呀,忙得你连找我的时间也没有了,忙的连去你们班的时间都没有。忙着学习,忙着做见不到底的试卷,还有忙着失恋。跟同学跟朋友跟老师跟学校跟这个城市中心跟这个境遇跟流年失恋,还有我自己…..”

 

止水不过,流年成为生命最荒芜的渡口。

 

7、

 

青春总是要散场的,不是么?到最后也没有如愿在一一起道别。

 

偶尔会跑到女生宿舍前边的羽毛球场,在那个地面粗糙的球场上,挥洒了我高中三年最多的汗水,以及身体的血迹。然后在离开那段日子全部冷清了下来。我还记得一年四季,丫丫的那些女生都非常不爱护公物往纤细我羽毛球网上挂上五颜六色的内衣和款式比我们男生多一万倍的衣服。而每一次我们看到这种情况都是无可奈何,曾经一大堆男女队友一起商量着,是不是要叫人把这些彩色的东西全度撩开丢掉,后来觉得这样比她们损坏球网还要缺德就放弃,也曾商量要不要那个相机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拍照然后送到政教处表示抗议,但是有人说本来北中就小,人家晾衣服也不容易。结果什么方案想出来就有什么理由反驳回去。到最后,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对那些彩色的点缀视而不见,泰然地继续打球。

 

偶尔会出现一些雷人的情况,那个时候总是叫我出马。我问为什么是我!!他们都非常好意思的说“因为你认识的女生多呀。”于是我都硬着头皮找人。

 

“诶,我说清清,我都是老队友了对不,能不能帮个忙呀?”

“说吧.”

 

“就是那个,这个,那个..我们的球落进那个什么衣服里边了,能不能…….”

 

结果回来的时候清清就一副苦笑不得的样子:下次别找我了,虽然说我是女生,但是也太那个了。

 

其实我们的回忆很多,在那里,无论开心或者不开心都会在那里安静下来。其实不知道出了剧烈运动外,那些压抑要怎么宣泄。可是我们有一个共同点,球场是我们的朋友,值得我们爱惜的朋友。记得有次看见某女生的棉被重重压得线都快断掉,我们心里那个疼呀,气得真想哭。而每一次球拍划到地面伤掉,我们会本能的十分心疼抱住人后轻轻抚摸。仿佛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如果球拍的生命到了尽头,会有人难过上好久。我们曾经为一个球拍做个祭奠。

 

我们一直以自己的方式爱着并祭奠着,这些流年留给我们的回忆。

 

其实我也只以为自己是不会哭的,结果在毕业宴席上,我到底还是号号大哭。仿佛再无法压抑控制得住。无论幸福还是有过的心酸,乃是恨与不舍。统统随着酒喝入自己的体内。最后化成了泪水。

 

我是背着修送给我的吉他离开的。而我也没有像预想中的那样拿着相机黯然或幸福地用相片的形式记录。还有,没有来得及定格那么我爱的人的容颜。就这样在流年中灵魂的一部分随着他们,以及那里的一切,流失在最深的情愫里。

 

最后与学校诀别的时候好像下了雨,然后天晴。我和那个和我好了流年的比我高很多的女生步行着奔赴下一场遇见里。途经一个巨大的广告招牌,招牌里边似乎有个不成家的小窝,那是一个残疾的流浪汉。我们看了他一眼,然后在他的视线中消失。

 

“秋,我们要不要给他买点什么东西吃呢?”

 

“买呗,这个还用我说么?”其实向来,我们放假回校的时候都会给他带上点东西,无论我们是否足够的零花钱。那天我们给他买了小笼包。

 

在递给他的那个时候,他脏脏的脸上有了笑容。也许是因为长久没有和外界的人交流,他的舌腔有了些退化,口齿不清的向我们说“谢谢。我很远就看见你们了。”

 

我们并没有跟你交流太多,递给他东西我们就转身离开。

 

涛说:“其实我觉得他挺可怜的。他并不是本地人,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嗯,不过我不是可怜他,而是觉得他值得帮助。不是同情,我讨厌这样的字眼。”

 

“不给钱他是觉得他残疾买东西不方便,况且不确定是不是骗人的。”

 

“我主要是觉得这个社会太脏,我怕他去买东西会有人伤害他。我觉得有时候他像个小学生。”我说,“其实我觉得他挺好的,对他有点好感。”

 

“对他有好感?你神经病么?!”

 

“你不也神经病么,不然怎么会每周周末都给他买东西呢?”

 

这是我和涛最后的一次对话了。我们有的故事永远都说不完,她也是知道我最多最深的一个人。后来,她去了南宁,我来了深圳。没有再联系。其实联系不联系都无所谓,跟她这层关系已经不在乎这个。

 

只是我们没有跟那个男人告别,不知道他是否会疑惑,为什么那么长的时间没有再看见我们。其实我们没有告诉过他,今年我们就要毕业了

 

我们就毕业了。

 

8、

 

此生不易再见,有些东西,总是让人失神。无论阴晴雨雪。而流年呀,总是很多时候让我们在回忆中丢了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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