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的孩子,不要悲伤
这是我生命的一个阶段,是我无可否认亦躲藏不过去的。它好,它不好,就是造成以后的基石,它就如一块布料一样,就算旧了,也会有陈旧的风华,而它的质地确实当初织布机织出来的经纬。
——三毛
2010年的冬天,在外面租了一个房子,面积不大,朝北的窗子,有温和的风轻轻的吹动窗帘。在黑夜的时候,我可以看到外面灯火渐渐明亮。隔音效果很好,我关上窗户,就只听得到室内安静的声音。我带着方从沙市给我寄过来的枕头,那上面有大朵大朵粉红的桃花。还有老蒋在冬天的时候给我带来的一个蓝白条纹枕头。老陈在09年冬天的时候给我买的一个蓝色抱枕……老蒋说我是缺少安全感的孩子,她见过我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紧紧抱着枕头的样子,那时候我们在一个宿舍,刚开始不熟悉,后来熟悉了。她才告诉我,我安静的样子让人不敢碰。那个时候的我喜欢坐在学校窗户边上看着草地或者天空。
熟悉了的人,总是很容易走近。后来。大一大二两年我和老蒋就再也没有去过图书馆,因为基本上感兴趣的书都被我们拿着同学的借书证借了看了。在这期间,我无意中收获的是C的友情。她其实和我算不上同类人。她更喜欢一个人处理所有的事情,固执而骄傲。后来熟悉的时候,我抓着她和我换钱包。再后来,我们一起疯,一起笑,一起哭……
再后来,她们都走了。毕业那天。我坐在581上从一个地名到另一个地名。我会莫名的慌张,这个叫武汉的城市,我面对的是一个渺茫的自己。我还是不能轻易的卸下骄傲和固执。在冬日里,我在738的车上,错过一个有一个地名,6点下班,10点才回家。过了好久和H说这件事的时候,他说,回家的路你都会错。
有次深夜12点手机上有个陌生的号码,我按拒绝接听了,但是对方像和我作对一样。一次又一次的打来,我接起,那边是熟悉的声音,是我。我沉默着。好久,我曾经说过,那些分开的人,最好永不相见。不是多决裂,只是旧的伤疤硬硬的撕开,我怕疼。
我们真实的生命有太多模糊,潮湿,暧昧,纠缠不清的东西,它并不像大多数影像或是文字,清晰透彻,了然于心,生命怎么可以记录呢?一个影像,一个短信,一句话语,都是一个场景,可是却无法刻录。那个庞大的体系,需要多少的文字影像才能覆盖它呢?
回到南方的小镇,冬日天晴的时候可以看到温暖的夕阳。坐在对着池塘的门边,和他人聊天,闲适的时光。后来我与母亲说,好多年了,我的心里一直有着戒备,对我自己,对他人。原来我是喜欢这个小镇的,清水,炊烟,孩童,嬉闹,闲话家常。没有快速的生活,没有冷漠和争吵。闲谈直到傍晚,看夕阳点点消失。这个小镇,一直都是最适合黄昏蔓延的。一切超快感伴随暮色逐渐缓慢,终隐在金色的大光之中,祥和的。晚风撕下黄昏的幕布跌碎成万家灯火。听着各家喊着孩童归家的声音,很温暖。
曾思考过太多人在不同城市间辗转奔走的意义,以为只是倦了,思维与现实之间出现不可追赶的时差。在灯火阑珊的时候静静的等待,在天黑时分絮絮地描述日光;于昏昏欲睡中念及清晨的露水;在人潮涌动的街头悲怜空无一人的街边树叶安静滑落;于小兽似的撩拨尖叫声中带着无可名说的思念潸然泪下。那距离,并不遥远,隔岸观火的程度罢了。有些人,太在意外界对自己的评价。而这些注定是一种枷锁,到最后越孤单。
多么希望有人前来爱我。他带着一盒胭脂就来了。我要央他爱我。央他和我一起回家。离开城市,离开虚拟网络,回到南方小镇,夜风,河边的灯,冰糖绿豆,冰冻啤酒,我要他牵我的手,走过我作为少女的地方,我是血化为颜的女儿,接受命定的幸福。
——吴虹飞
世上倘若有两个人注定要彼此相爱,那么在他们相遇之前,他们的每一步都会朝着对方走去,不偏不倚,不管是多么的不可能。有心的人,再远也会记挂对方,无心的人,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
听离去的好友说起那么几个人,算是旧识,只是物是人非,人走茶凉的道理,我们都要明白。有些时候执着只会痛苦。过往不过是影子。那影子挡住了怎样的身形?当还是孩童的时候会期望得到一个漂亮的发夹。到后来,是漂亮的衣服。再后来,就是无可替代的爱情。其实上帝是黑暗的,他给了你多少光明就会带给你多少黑暗。
2011年,5月份,和一个朋友去了北京,这个城市并不陌生,此前去过多次。友人在努力拍照的时候,我静静的坐着,相机都不想拿出来。后来和舅舅一起顺道去了河北。在车上和舅舅说起很多,他说,你还年轻,不必在意。你有梦想,你会带着它走很远。有些小情绪可以理解。停顿,他再说,有些伤疼不能说出,不能流泪,一个人承担的时候,连想死的勇气都没有,你带着残破的心还可以去容纳什么。这句话好像是对我说,又像是说他自己。
再回到武汉,这期间认识了一些人。一起吃饭,聊天,大部分时间坐在咖啡店里面。那些过往,带着一些矫情,但是绝对真实。因为我们有太多相同的热爱。后来,在现实里,一个个的离开。记得在KTV里面T唱着张悬的《南国的孩子》的时候流泪满面。我们都是南方的孩子。他说,离开一个地方,会怀念,现在还没走,就开始怀念武汉,开始想念我们了。
我们都是孤单的孩子,带着倔强的影子,在不停的漂泊。在静谧的黑夜,我总是不能深眠,或者会挨到凌晨4点左右才有点睡意。内心总是不动声色地让愤怒变成魔鬼,引领着疲惫的身体走向深远的迷宫。是永无宁日,是万劫不复。于是,残留可悲的命运。“最糟糕的监狱是自己为自己设置的那种”。无可救药。心中了然,有些执念需要自己放下。
我生命中的爱与恨,一些后悔,一些追求的东西,只是人生中必然要发生的。我的欲望,我的追求不是一定要得到的,它怎样发生,怎样结局,那个结果不是我所能掌握,只是人生的一部分。
——张悬
我已经不能轻易的去舍弃一些东西。我在小镇游荡着,陪着外公说话。他在老,我也是。我害怕前一秒还紧握的手,后一秒就不见了。2008年在深圳的时候,外婆在重症监护病房,那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守在外面,那种孤单和害怕,现在我都不敢想,医院成了我心里一个黑影。后来表弟和弟弟都从那里经历过。那时候我看到母亲和小姨的眼泪,我只能静静的站立在一旁,我害怕那样鲜活的生命突然消失。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雨期还没有结束,还是异常的寒冷。深夜听着雨打窗台的声音,我将脸贴在阳台冰冷的玻璃窗上,细数着那些密集而凌乱的雨滴。所谓雨,有迫人回忆的气质。闭上眼睛,假意入睡。记忆却毫无缘由的一片空白。
在小镇里无需带着虚假地热情对待那些令人不安的、太过光鲜的事物,生活的态度也可以常处于一直向下的消极中。已经有时日没做过任何清扫了,细碎的灰尘与散落的烟灰一起,将房间里的一切涂抹成灰色。其实比不在意或者纠结与什么事情,安静下来,唯一全力以赴在做的事情,便是应景。
一个人旅行,即不知道前面的景色,亦无法知晓可能会遭遇的困顿。然而,因为知道前面还有路,而安心向前。一路上看过的安心,残留的眼泪,还有孤单,已经慢慢的被温暖替代。希望春天快点来,有温暖的阳光。
待趟过了碎的镜花水月,碾过了落的繁花似锦再回来,便可以和那些骄傲又伟大的时间一起,洇渡遗忘的河流。我想去给很多重要的朋友写信和写明信片,等回到武汉的时候。只是要等待,或许很快,或许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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