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不到的天空
夏天像困在皇宫里面的贵妇一样,雍容华贵的背后又不失奢躁。盘桓在城市上空汹涌奔腾的热浪,仿佛顷刻之间便能将所有不为人知的秘密掀翻。白开水一样的生活,无奈着,重复着,也在慢慢习惯着。想起胡兰成许给张爱铃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承诺,脑海里会有那么一瞬间突然就涌现出曾经云淡风轻的影子。那些苍白的抵抗之后,会有更苍白的妥协接踵而至。时间是一只浮在水面上的空瓶子,任你越是努力地将它往下压,它就越是倔强地浮起。所以我们什么都可以与之匹敌就是不能够自不量力地去对抗时间。在漫长的时光洪流中,我们终将搁浅。有一天,当你孤立无援无所适从的时候你会觉得,生命,或许是我们拥有的最后值得骄傲的东西了,而最后的最后则是这些东西的消失。你也会明白为什么自己总是活得这么的迷惘,那是因为你总是在跟时间挣扎。简而言之,人就是这样一种会自己骗自己的动物。
每天八节的实训课程,背着笔记本手里拿着线稿和纸笔往返于两栋教学楼的五楼和六楼之间。夏至日灼热的阳光像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低头不见抬头见。湿热的空气里散发着荷尔蒙气息,即便是一瓶600毫升的可口可乐都医治不了这样沉闷的赫赫炎炎。忙碌而又充实,这是我大一生活的最后一段时光。仿佛将自己逼上一座巍峨的山峰,但萦绕在山坡上蔽眼的缭雾却使我看不到脚下一切的未知。生活就像一条上下波动的曲线,有时候高,有时候低,低的时候你应该高兴,因为很快就要走向高处,但高的时候其实是很危险的,因为你看不见那即将到来的低谷。那些不安定感和无法确定的未知总是让我感到很手足无措,习性散乱总是让我变得忧心忡忡,所以有时候会觉得自己活得很辛苦。
不断地更换头像,不断地更换歌曲,不断地更换心情。即便知道这是一种肤浅的行为轻浮,但还是扼制不住内心深处那头躁动不安的欲望之兽。这样的行为很容易给人造成错觉,让人误认为你的心志还不够成熟,认为你很飘忽不定。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声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言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需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余秋雨的解释很到位。我想我还有很多地方需要改变。
难过的时候什么事情都不想做,静静地躺在床上,仿佛是在奔向死亡。双手交缠放在胸前,这样防御的姿势一直都让我觉得自己就像个不懂事的孩子。不断地重复着同一个梦境,熟悉的场景,模糊的轮廓,想要伸手去触摸,大地突然崩裂,身体失衡,从高处迅速地往下坠,仿佛是在通往地狱之门,而就在即将闯进地狱的前一秒,却又被现实的手拉了回来,醒来时又是虚无一场,喃喃自语碎碎念,什么时候才能习惯,睡觉也只不过是死亡的样本。
新浪里大致可分为三种人,第一种人,他们生性温暖,待人友善,写着文字的同时也不忘结交一些自己感兴趣的人,然后队伍不断壮大,最后四通八达,形成一个强大的文艺青年团体。第二种人,仿佛是开在水中的鸢尾花,他们自始自终都保持着神秘感,并且安静地写着自己的文字,卓然不群,也不会引人注意,与人默眼相望的同时也保持着适当的清醒,他们什么都懂,就是不愿意说,文字是他们唯一的奢侈。第三种人,就像《浮士德》里说的那样,自身的优秀和强大可以压倒所有的人,同时也把自己逼向一个别人无法触碰到的高度。这类人,他们没有退路,只能带着光彩耀人的孤独感不断地攀登,使自己变得更强大。直到最后,别人对他的嫉妒渐渐变成了羡慕,曾经的仇视也变成了仰望。
在这里三年,认识的人却屈指可数,也从不会主动地去靠近别人,收到的纸条和邮件,都不晓得该如何回复。收到询问QQ号码的,也不好意思拒绝。我已经给人一种冷冰冰的印象,不想再让人误以为我没有半点丝毫的情感,但加了QQ后反而更尴尬,面对别人的热情,永远都处于被动的地位,网络里的人没有几个可以和我聊超过20句,而那些人到了最后都不免遭受被我删除的命运。网络与我来说永远都是可触碰却不可依赖的东西。
你是那种喜欢你的人会很喜欢,不喜欢你的人会很无感甚至误会的人。大抵因为你的行事作风与人无害但本性自我。你信奉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但受到侵犯时还击也很少手软。在有些人看来这很可爱,他们与你臭味相投或可能有些羡慕你,而有些人则会觉得你太冷淡乃至傲慢。很少将自己这么细致的分析,但要是真正把自己用心地解剖开来将会看得比谁都彻底。
大一也就这么迷迷糊糊地过去了,一切都是那么的猝不及防。写论文时标点符号全部用句号,结果是被老师退回来要求重写,C开玩笑说,能将句号用得如此之销魂的人在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我一个。坐在图书馆的地板上翻看杂志,校广播传来蔡昱佑的那首《你看不到的天空》,那个声音很像王力宏的男人用略带磁性的声音唱道:我在你看不到的天空,看着灿烂的烟火,这城市孤单的人只有我。好象有一种一语中的的感觉。
今天是你离开的第三百六十五天,用三百六十五天去说服自己,你真的离开了。想像你行走在莫斯科街头的孤寂,灰蓝的晨雾真的带走了你。曾想要写一首关乎童年的小令,牌名是你的生辰。曾想要谱一曲隐瞒喧嚣的小调,落款是你的名字。时间很瘦,我依旧在等待那场演出。流年很轻,我仍然在趄龉那片深蓝。永无乡的迈姓小孩,这是我想你时候的天空,在我的世界轰然响动,在你的世界,天籁永恒。
今晚的月亮很亮很圆,时不时会看见夜空中飘浮的几盏孔明灯,那微弱的光芒,却是一个厚重的希望。我很想你,也很想你们。这里有你们看不到的悲壮,却无法细致地开口向你们描述。也好,这样的时光,我从来都不奢望谁能够感同身受。
我在你看不到的天空,看着灿烂的烟火,这城市孤单的人只有我。没有谁在乎谁和谁分手,每个时钟都继续转动。许下你听不到的承诺,流星怎么不坠落,在倒数声中我剩下什么。没有谁甘心对回忆爱不释手,但我无力对抗着整个世界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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