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在于你不能用爱撕裂生活。]

 

 

《圣经·创世记》中的巴别塔有“变乱”之意，在很久以前，人类只有一种语言，他们想要建造一座直达天庭的高塔，上帝看到后很震惊，于是就变乱了人类的语言。由于无法沟通，建造通天塔最终失败了。整个三月都在反复回味着这个寓意。即使我们就坐在伸手足以臂绕触摸之时，仍然不能彼此了解，这就是人心中的巴别塔。宽恕的慰藉砥砺冲刷心上的裂痕和焦躁，而真正的意思倾向难以启齿。只是爱，这是不够的，爱需要理解和沟通。

 

偌大的梯形教室空荡无人，背着双肩包坐在中央位置伏身半趴，凉森森。温习曾阅读的情景，想到露西死前记录的最后个梦：他们将她身体剖开发现有两颗心脏，较小的颜色不同藏在较大的后面，医生说人都有两心只是自身不知。然让第二颗变色的非梦境而是那些在无法入睡的夜里奔腾过脑海的思绪，并不为人知。她有着一本蓝色绒毛的记梦本，夹杂着她小时候零星模糊的记忆。保罗翻开日记本，好像露西为了制作珍妮弗死后的面具一样细细查看她的日记。

 

露西：爱情拯救不了迷惘的灵魂，我不得不戴上杰妮弗的笑脸假面，无休止地与生活做爱，并一样抵达高潮。

保罗：我努力记住她原来的样子，而不是那个为了安抚我的悲伤而被我建构出来的形象。

 

语言家和面具制造者的婚姻。他带她去参加一场诡异的婚礼。他选出一张“你带走的是我骑士团中最好的武士”而她带着罗丽脸孔的面具。有个古老的神话故事【假如我早知道这件事，我就会挖出你的眼睛，换成泥土做的眼睛；假如我早知道这件事，我就会挖出你的心，换成石制的心。】她爱他还是不能允许他进入自己的世界。你曾经写：“爱是怀疑。对怀孕的恐惧。对人性本身的失望。与生俱来的不安全感。极力掩饰时常出现的极端疯狂举动。自卑，熟稔时间无情残酷。

 

 

[狂欢中蹉跎，幸福前哆嗦，纷飞中寂寞，像预言一样的沉默。]

 

 

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们像一把有用的剪刀。分手后我们又变成两把利刃，插入世界的肉里。各在各的位置。

 

远徒不是越来越好的承诺。它仅仅改变原来的理由。在熟悉的城市里挣扎或在陌生的城市里怀想。总是新的原因在新的地域等待。让内心的无助找到根植的土壤。当无限无限的时间走过去，城市已经化为废墟，植在地表之下的根系依然紧紧攥捏着土层。有光的时候它落下的影子，那是魂魄不减的样子。而所谓的心情，却总在过场中开始万朵花样。任由天气在身后随心所欲，它带来的沉淀是有无可磨灭的。就像你所遭到留下的记忆，在某个风起的时间凸现。

 

已经是连续一周做梦，醒来之后昏昏沉沉仍旧疲惫，梦中出现的场景格外清晰也存在一些噱头。偶尔看着梦境中灰尘卑微下扬，你浸润着泪水眼眶红润。它是如此的感触因为它确曾出现过。下一步会迈在坐标轴的哪个点？我不知道。小说，恋爱，做梦，哭泣。这些就好。未来被雾遮住了，不让我看见。等哪天走近了，自然也就知道了，何必现在惦念。

 

那天走出图书馆收到她最后条短信是 简桢的一句话

若我看倦了风景，走累了路。你是否，愿意变成酒色的石头，让我把余生靠一靠。置身于冷风中，环绕着手指上适中的银戒，我只想到了斯派克对菲说他只是想确认自己是否还活著，to flee is life;to linger,death.阴卒的春天，埋葬悲伤的长河里掀起的小波浪是有时的无助惶恐警醒，是否有人曾知晓。

 

 

[当心皱起来，就能滴出水来，然后用左手覆盖眼睑，很快手心就湿透。]

 

情感和体力只能被消耗一次，而且是过份消耗，全然不自知的状态。一直以来都未形成完全的生理感应体制。来回馈世界过于敏感的潜心照料。不会轻易喜欢一个歌手然一喜欢将会是很多年，会翻贴近温度的书册很多遍反反复复直至把他的轮廓烙印。保持一种孑然的姿态应付各种可能状况尽管这已经很难更改。我想我相信一次的只是一次过份的消耗。无论是在完全投入从而产生喜爱的过程还是过后浑身乏力的回复余温，都能有良久的回味余地。
 

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和自己相处，仅仅和自己相处。只有这种时刻，完全自然，无需迎合，无需遮掩，无需深究，无需快乐，无需不满。除了和自己，没有任何信心和任何人在一起一辈子。看到别人的缺点和瑕疵，或者仅是不如自己想象，过多，也会感到厌倦或耿耿于怀。有些时候，失去了和所有人相处的兴趣和力气。仅仅想自己和自己呆一会。就算是在暗室之内点着蜡烛上演着手指游戏亦能自编自导。

 

一切黑暗中有形的物体无论彼时隔多么遥远，无一例外是在向此刻缓步而来。保持独立的人格很简单也很重要。从来并非敏锐就能成全所有自我主张。希望凡事都可以有所依据可循。对于曾经过错施加以更细致的耐心来改正并确保不再发生。相信顺乎其道的安排，未来于己而言能踏出缭绕的多线型走向。所以永远不可能在一处堵塞，有也只能一次。总是在竭力想象或者思考那些从未想过的冬天。才会有遭遇挫折和失败的危险。要登往更高的山峰才能见更远的地方，挥舞双手但不希望所有人看到。如同季节再次降临，而我在未来等你。

 

 

 

 

 

 

星期一钢琴键下流泻着福尔摩沙默息

星期二老旧手风琴傲慢地拉合着夜幕

星期三浓重的油墨化晕开森郁的记忆

星期四海边漂泊邮轮停靠风吻下常离的年少

星期五消失的年代鹅毛执信指尖血迹漫成思

星期六雏菊庭院窗边绿墙阳光射下淡出爱语

星期日墙檐之上黑鸦羽者祈求日落前的宽恕

 

时间反复咏唱的赞美诗

终成咒言

通往圣堂的路是

吹不散的雾

隐没荣光

被揉搓的灵魂

在久居的骨骼内良善

 

                     ——《沿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