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透海平面，停留在表层的粒子随着海洋生物漂流的方向变，被扭曲得光怪陆离。

它们母子相拥在潮汐的最高峰穿越海平面以下的极光，吸收太阳系深处传递而来的能量，随着东北信风带动的北赤道暖流迁徙，旅行自东向西，横贯了整个大洋。

秋意浓烈，谁也没看到夏天最后一个金龟子是怎样被秋风卷得很高很高，灌木的枝叶便开始凋零，盛夏保留至今的花瓣跟随灵魂一起溃败，自我分解成一些更加微不足道的东西。然而一切生命雏形都孕育在它们的肚子里。

出生至今，母亲用各种故事解释过我的来源。印象最深的她指的家门前的那个湖说，你是鲤鱼的儿子，我就在这里的水里把你捞起来的。

小时候经常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耿耿于怀，每次经过桥总要向下张望。溪流江湖湖海，必然是要找到自己真正的归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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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从天上飞流而下，化作透明的瀑布，沉潜于无声与静止之墓。空气是蓝色的，可以揽于手指间。蓝。天空就是这一种光的亮度维持的闪耀。夜照耀着一切，照亮了大河两岸的原野一直到一望无际的尽头。每一夜都是独特的，每一夜都可以叫做也的延绵的时间……”

窗户外零星飘着雨水，风穿过狭窄的缝隙放肆地嘶鸣，朗诵的声音被一次又一次地覆盖，听起来是断断续续的。教室零星还剩几个自习的学生，自顾自练习听力看书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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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他的爱是不可理喻的。这在我也是一个不可测度的秘密，我不知道我为什么爱他竟爱得甘愿为他的死而死。一别十年，事情真的发生了，过去我可是很少想到他，我爱他，也许永远这样爱他，这爱不可能再增加什么新的东西了，那是我竟忘记有死。”

兴许她是不习惯朗诵，机械地平仄交替只能说是咬字清晰。可是我偏爱像植物吐息的嗓音，那里面包裹着令人还念的气味。这在我也是一个不可测度、窥视的秘密。

我知你向来热闹，如你始终不信我冷清。

如何，我总归是倾心待你的。只不似从前，个人的时光，一刻如一日般难捱。

得知你开始新的生活，与那崭新的人。听你诉说一如从前，细细瞩你一切听从内心，站定了，善待自己。未来太过遥远，危机或许有，也或许无，谁要去计较。当下的欢乐，才迫在眉睫。

我希望这一次可以得长久，无论是后来渐生的情愫，还是日趋养成的习惯。

那些情感太细腻绵长，我已经无耐心去等一份爱恋成熟。你们如果都望着一个方向，就算是遥远，也总有尽头。总觉得若是相爱的人没有努力在一起，就是浪费。也不值得感慨。原谅我没有尝试去体谅。

我在很深的夜里，也只是看一会儿书，然后什么也不想。躺着，直到睡去。不看灯，不念旧。

而明日或许天晴，或许有雨。

潮汐停止信风遇上了大陆，太阳在山的另一边落下。

迁徙是默不作声的，而它们的生命也在无声之中到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