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观主义的花朵,为谁开放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1-24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为爱而生,很多人这样标榜自己。为爱而生?不,我不为爱而生,爱是我躲之不及的怪物,是人生对我抛出的媚眼,顾盼有情中生出的一点眷恋,是这世界将你抽空、打倒,使你放弃尊严的唯一利器。别大言不惭地谈论为爱而生吧。

这可不是我说的——对于爱情,没有深刻的体验,就没有发言权。这是近年倍受瞩目的先锋戏剧作家廖一梅在她的小说《悲观主义的花朵》中写的一段话。据说,10年来,有成千上万人用廖一梅的语言述说自己的爱情。所以,《悲观主义的花朵》便成为“年轻一代的爱情圣经”而畅销不衰,它和廖一梅的另外两部长演不衰的戏剧《琥珀》、《恋爱的犀牛》,又被认为是“最好的爱情读本”。总而言之,廖一梅就是爱情的代言人。

这也不是我说的——对于作家,没有深入的研读,就没有表决权。事实上,我对廖一梅写的人物与爱情,看不太懂,也就谈不上赞同。她在《悲观主义的花朵》里写的女性只有两种,一种是月白风清的,一种是月黑风高的,或许她更中意后一种,因为更有可写之处。所以,一个大学毕业的文艺女青年,说不清道不明地与大学恋人分了手,又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个不修边幅的情圣、诚恳的花花公子、有妇之夫、文坛前辈、早过了不惑就快知天命的中年男人。只是因为在他的文集首页中多看了他一眼,就像林黛玉初见贾宝玉:“好生奇怪,倒像在哪里见过一般,何等眼熟到如此!”结果就萌发了爱意。

这种爱情虽然荒唐,倒也不奇怪,现代女子,尤其有一种小女孩,就喜欢青春赌明天,拿身体试感觉。关键是,她们的情就是情欲,她们的爱就是做爱。所以小说中写道:“一个现代女子的悲哀,我不会绣荷包,不会纳鞋底,不会吟诗作赋,不会描画丹青,甚至不能对他海誓山盟托以终身,如果我想告诉他我喜欢他,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上床。”这种做法导致的后果,就是男友众多,恋人不知道哪一个。

如果凯丽·布拉德肖把这种事写入她的专栏Sex and the City,她肯定会这么描述:“有一阵子这女孩选中三个男人,分一、三、五和他们上床,这样还剩下四天的时间无所事事。关于空闲的这四天时间她当时想出两种办法,一种是再找三个男友,或者一星期和他们每人上床两次,剩下的一天作为休息。”但愿这些恋爱中的女孩不要昏了头排错班,或记错名字,要不然恐怕会有一点点麻烦。不过,或许这样的场面更刺激,更值得她们以身试法。

我忽然想到美国影片《极品前男友》,说现代女子一生平均有10.5个情人,女主角的目标则是不超过20个,为此她不得不在已有的20个男朋友中找一个最有感觉的作为结婚对象。她所谓的感觉,就是床上的感觉,所以,全片都在回忆和试验床上的感觉,吃饱了没事干,整天把上床挂在嘴边当口头禅家常便饭,除了“美国队长”克里斯·埃文斯一直没穿什么衣服的身材外,基本上没什么看头。事实上,廖一梅写的话剧《琥珀》、《恋爱的犀牛》,题材都类似,堂而皇之把舞台当床,并在大庭广众之下表演,叫好又叫座,这就是人性,不知道人类是进步了还是退化了。

套用小说中主人公的一句话:南有卫慧,北有廖一梅。都是自以为是的美女作家,都喜欢用身体写作,后者还用身体表演,更是登峰造极。这样的小说,作者写得过瘾,读者看得轻松,不需要制造环境背景,不需要设计情节线索,简单的几个人物,洋洋洒洒形散神也散,偶尔的爱情名言锦句,正中多愁善感的恋爱男女下怀,或许心有戚戚焉。但是单从小说艺术而言,这样的作品显然不可能伟大,就连《红楼梦》中的家庭主妇贾母都看出了其中的弊端:“既说是世宦书香大家小姐知礼读书,连夫人都知书识礼,便是告老还家,自然这样的大家人口众多,奶母丫鬟伏侍小姐的人也不少,怎么这些书上,凡有这样的事,就只有小姐和紧跟的一个丫鬟?你们白想想,那些人都是管什么的,可是前言不答后语?” 是啊,在千万人的北京,怎么可能就只有你们男女二人世界?

不过,既然是《悲观主义的花朵》,自然适合抑郁者或即将抑郁的人观看,明白悲观主义与乐观主义的区别,或许心里了然,就不抑郁了。“因为我们有个本质的区别,你是个乐观的理想主义者,而我从小就是个悲观主义者。你对世界充满了幻想、憧憬、过多的奢望,但我则充满了不安和警惕,认为每一点欢乐都是我从生活手里非法获得的,侥幸夺取的…….所以看到生活的真相你就会崩溃,而我幸免于难。”怪不得有专家说,悲观主义活得更长久——人生苦短,真令人悲观。

那么,悲观主义是怎么产生的呢?从小说中可以看出,单从爱情的角度来看,因为你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你爱上了一个爱不起的人,他离你忽近忽远,他与你若即若离,他让你忽悲忽喜,他使你患得患失,最主要的,他的可爱可恨逼迫得你自卑自怜。用张爱玲最经典的一句话来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在尘埃里开出花来。”

爱到深处,你无法不成为一个悲观主义者。

 

上一篇:爱之情伴之侣     下一篇:爱,是风雨中携手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