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典幸福
“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诗经·邶风·击鼓》
享有古典幸福,永葆爱情青春,不离不弃牵手一生,大约是每个重情女子的向往。而舒婷《致橡树》所赋予爱情更深刻旷远的内涵,则更是当代知识女子的梦寐所求。
当彭城书院几年里逐渐演化为我的生命重要部分时,书院院长汉风先生与爱妻刘思苇也早已成了我人生的莫逆之交。几年来,点点滴滴,耳闻目睹他们的情感相契,我时常深深感动。
作为参透中国传统文化、洞悉人生终极价值,明了并担当传承中国文化重任的汉风先生,妻子刘思苇的全力支持功不可没。汉风先生的人生,有着异于常人的对世界的知觉和使命感,思想的高度使得他无法安于平淡,而期冀着自我信仰、生命精神的张扬。彭城书院是他人生理想的践行,而于此之前黄河源头的考察,一些古建筑、古民居,老艺人的走访,北京大学的三年研究生苦读,一程程的漂泊和行走,仿若都是为而今彭城书院成就深厚的传统文化魅力所做的伏笔。
1997年的早春,那一年,他们的儿子尚未出生,孕育着孩子的阿苇,只能以汉风先生的书信,陪伴自己的思念的长夜。在汉风先生献给妻子和他们即将出世的孩子的书《徽州书简》里,我们能品读到汉风先生倾诉给爱妻的深挚情怀:
“坐在这离家千里的古城下,回想来路,觉得有那么多的话要和你说。从黄河源考察回来后,我一直为尘世和sense所累,周末不常回家,害你承了许多寂寞和苦闷,蓦然回首,心中歉意顿生。只是我无法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我给你说过,我骨子里生来就有流浪的因子,做文、做文、做事不甘于重复轮回,象一团火,又象一阵风,走遍整个世界,仍不得以安分。你是一个传统型的女性,温柔、善良、贤惠又不失教养。你爱我这么深,唯其如此,才苦了你。阿苇,上帝把你赐给我,真有些不公平。我也无法割舍掉你,所以,我们的爱还将会有更多的痛苦。但是,请相信,你是我流浪万水千山的最终宿地。”
那些年,汉风先生于北大未名湖畔孜孜求学,十平米的地下室里,书几乎成了他的全部生命营养。而他的妻子阿苇,以柔弱的身体,无比的刚强,独自抚养幼小的儿子,支撑起这个家,承担了丈夫学业、生活的费用。那几年,因为求学,汉风先生没有任何收入来源,阿苇为应对入不敷出的生活状况,在大学教书的她拼命赶课时,还在课余加紧代课。也有过脆弱和深重的失落,阿苇在丈夫不在身边,又担负着繁重的生活压力下,有些木然失眠,呆呆坐了一夜,万千思绪里,甚至在想,自己垮了孩子怎么办?而那一夜,阿苇的秀发竟无情脱落了两片……
艰难是自己内心的吞咽,阿苇依然义无反顾支持着汉风先生的所有人生意愿。因为书院,阿苇依然有着超出常人的付出,书院的租金、水电费是很大的一笔开支,汉风先生的社会讲学收入不足时,还需要阿苇以自己的工资担负一部分,书院的少儿国学班,阿苇还牺牲了自己很多休息时间承担着部分的教学任务。
汉风先生是幸福的,他是大爱与美的理想的殉道者,在心灵虔诚朝圣的道路上,在以整个生命传承传统文化恒远艰辛的过程中,他坦荡无私,赤诚而豪迈。阿苇也是幸福的,她以大爱、痴情殉自己一生的爱情。这幸福,让我想起付笛生、任静《爱情一百年》感人至深的歌词:
一百年的爱情难不难
谁有这个发言权
从红地毯走到闭上眼
幸福足够三万六千五百天
都说一百年的爱情是奇观
可我一定要试试看
每天一块砖砌成风景线
让我们变成爱的典范
当鱼尾纹爬上我的脸
只有你能读懂那句诺言
同上一条船就不讲任何条件
所有苦我全咽甜一人一半
我们的手紧紧相牵
穿过春天又走过冬天
虽然手上印着老年斑
依然相互拥抱相互取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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