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顾卫北临死前,拉着女人林小白的手说:我怎么把你弄丢了呢,假如有来世,你还叫林小白,我怕找不你!——这是小说《无爱不欢》里的一个情节,一个令年逾不惑的我潸然泪下的情节。此书以情动人,煽动人们相信爱情。
爱情,是一个老掉牙却又始终被人们挂在嘴边的话题。对某一个体生命而言,勉强可与之匹敌的字眼只有:生活、死亡和梦想。它们的混淆之处在于:对它们的解释层出不穷而至今仍处无解状态,并不以我们的意志为转移。或轻或重,都是我们生命不能承受又必须承受的。对它们所持态度左右并限制着我们人生的走向、质地和成色。
单说爱情,以小说中的三位女性为例:周芬娜、戴晓蕾,都有过不同程度的怀疑、逃避、麻木和自虐式的放弃和放纵。甚至情痴林小白,也有过暂时的绝望和企图实现替代性满足的自欺欺人。当然小说中顾卫北等男人们也无一例外。
这些爱情的信徒也曾轻蔑、背离或者唾弃过爱情,但她(他)们并没因此而解脱。相反,人生开始向下滑,沮丧、消沉、不再做梦,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而当她(他)们情窦初开、堕入爱河、“拿爱情当饭吃”的时候,一个个生龙活虎,都很幸福,都光彩照人。也会疼痛,但是“痛,并快乐着”。这时候眼里的世界也是美丽的、敞亮的。
古今中外,不胜枚举的经典事迹确认了爱情的存在和其力量的难以抗拒。可以引发一场战争,也能化干戈为玉帛。罗蜜欧与朱丽叶、梁山伯与祝英台的生死绝恋,披露了东西方言情策略的异曲同工,终极价值和最高形式的殊途同归。
雪小禅用她的小说呼应了史上的爱情典籍,又对爱情作了时至今日的世俗化处理。身临其境,和她的男女人物同呼吸共命运,笑过哭过之后,再回望自己或长或短的往昔,我们也许会同意她所说的:“曾经,我们以为我们很懂得爱情,却原来,爱情是我们永远要探寻的一条远方的路,我们以为可以牵着手走一生,却在半路上丢失了自己。”
不信爱情,没爱情,我们也能活。但这“活”徒有其表,是行尸走肉。“没有人不渴望得到一份完美的爱情,没有人不希望自己的爱情美丽如童话”。如我们已经“不渴望”“不希望”,那只能说明我们被打败,丧失了爱的能力。
爱的能力首先体现在聚精会神和追求的勇气上。因为“爱情是需要那种疯狂与付出的,它需要那么孤注一掷,需要我们血拼它,一次购清”。要敢于痴善于痴,因为“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能对一个人痴上一次,那是你或他的福分。”
普希金说: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那过去的一切将变成美好的回忆。爱情也是如此, “你最爱的人其实只有一个,那个人才是你命里注定的,这个人会陪你到生命的最后,不论你嫁给了谁,不论你又经历了多少恋爱,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你心里生了根!他是你一辈子的痛和不悔!”
信爱情,就抓紧相爱,不要老到爱不动才痛心疾首;信爱情,就原路返回找一遍,也许能失而复得;信爱情,就恋爱一次死一次,就一千次死去再活过来。我们等不到下一次人生,但可以期待下一次爱情:不要因为没等到而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