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风事
岁月本是一段无题诗,把流年风事凭心默忆,人生多是一段柴门事,让昔年之锁斑斑锈迹。尘封在心底的旧黄历,和那老照片里的年纪,把旧时光的涟漪泛起,让心笛低回在风影里。
今天是阴历四月三十,我家大掌柜大妹生日,友误以为是我夫生日,诉之问询特以明告之。
大掌柜掌家理财总计,自十六岁上班时算起,家中大小账琐碎柴米,历今日二十有八年矣。那年父因大学生得益,特照顾子女就业接班,因我读书较大妹稍适,故使之辍学而就商职。初入行因其聪明伶俐,做收款员试之可称职,数载下来对账至分厘,居然竟无一分钱丢失。别人经常因丢钱哭泣,大掌柜那么小小年纪,无一次赔钱添账懊气,不得不令人拍案惊奇。自那时父母交出钥匙,家中黄塑料钱盒归其,小帐记得明白又清晰,捋兑整齐一笔是一笔。家中各样往来及收支,全凭其斟酌掂称处理,无论是夏秋需添新衣,还是屋里要换旧家什,一家人大事小事难题,生活里细细碎碎烦急,皆由大掌柜定夺管治,大事与父母商量分析,小事自行裁决拿主意,操心无数替父母掌持。
值小妹超罚家业累厉,所困用度日给多艰滞,精打细算更见其周致,繁简之间还看其拣智,每遇少物资年节之时,多能使所需张罗周至,油盐柴米鞋帽里外衣,肉鱼杂细样样倒腾齐。大掌柜撑起家的天地,件件事理的无可挑剔,二十几年如一日肩臂,真是女孩子当男孩使,事无巨细更尽心尽力,替我攒钱替家经营计,经历了东北山东迁移,也承受生活风雨相欺。
我十二岁小妹未生时,大掌柜是老姑娘脾气,乖专而颇得父母宠腻,扒翻了油盆未挨一指,父亲下酒菜只一碟底,萝卜丝白菜丝拌糖吃,在那时是难得的美食,父亲啜一口酒吃几只,她大言不惭凑上前去,坐父亲怀里美滋滋地,吃得心安理得好得意,也不疼父母只顾自己,我看了真是心痛不已,心想长大了定不懂事,没成想日后最顾家里,得了母亲言里的预意。
小妹出生后她司擦洗,整天拿抹布到处磨唧,一个箱盖几个罐而已,一擦半天也不嫌烦气,不知她磨唧地啥意思,不像我淘气满山野去,她不做房门外的活计,只在屋子里做乖乖女,照看小妹多是我的事,玩起来我却必把她依,只因我那时笨得可以,和我跳皮筋没人愿意,有大掌柜罩着我得意,当个老梢子玩的惬意,少年时经常打闹嬉戏,大掌柜和小妹闲扯皮,掐掐闹闹吵人又喳叽,我拿个瓷盆阻止呵斥,她俩误以为要拍打之,回手挡盆磕我门牙去,掉了小茬至今有证据,大掌柜居然将其忘记,打趣地说一点没那事,少年往事我记得牢呢。
成家后大掌柜遭离职,单位黄了日子更精细,早出晚归从未闲下去,想尽办法挣钱过日子,清寒的日子越发刚毅,从没有一点垂头丧气,照顾着娘家和小家事,吃了许多苦不说失意,来山东更是坚忍操持,糟了许多罪不说苦字,靠奋斗积攒脱离穷日,把日子过得翻天覆地。
对我照顾更是没说地,没来山东时寄钱寄衣,拿姐姐当最小的疼惜,大事小事都叮嘱惦记,来山东后更帮衬多事,孩子转学花钱托关系,皆是她和小妹全操持,尽了能做的最大努力。
父亲五年前不幸离世,父亲在时大掌柜对之,凡有父亲可享之福气,皆努力使之得到尽意,父亲生活中点点滴滴,皆有大掌柜照顾细致,尽了为儿女所能之力,想父亲在天之灵最知。
如今人到中年多旧忆,记下这些给他年自己,永不能忘怀的流年事,在风里随时光渐远去,这样的大掌柜主家事,是亲情最珍贵的幸事,还有许多往事没有提,落在记忆里珍藏一隅,斟一杯心意给妹生日,愿她能日日开心如意,说一句最真挚的话语,愿妹妹永远年轻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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