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无情
今夜月朗星稀,晓风从酒吧里出来,脚步有些凌乱,而头也隐隐作痛,他看看四周,虽已夜深,大街依然灯火通明,有很多行人步履匆匆。晓风苦笑:他们,是往温馨的家赶呢,还是,不想回家而在街上留连?
晓风不知怎的,下意识把车开到了叶子的楼下,抬头,叶子家的窗口一片漆黑,想必早早睡了。想起叶子白皙柔弱的脸庞,想起叶子抿嘴害羞的笑,想起叶子闭着眼睛躺在他膝盖上如婴儿一般安静的睡相……晓风心头泛起阵阵涟漪。他忍不住拿出手机,流畅地按下那一串烂熟于心的号码,却久久按不下那发送的键。我到底想干什么!我还想给叶子带去什么!我已经没有权利了呀。晓风深深叹息,为自己,为叶子,为在家里等待自己的妻子。
我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却做了一件件无情的事。晓风只想一路醉下去不想去触及的那些往事忽然在这个夜晚不可遏制地跳上心头,挥拂不去。
那时,晓风与叶子相恋已久,他们一点一滴地布置自己的爱的小家。大到房间的装修,小到放在书桌上的小笔筒,都是他们两个一起商量一起购买的。日子也选定了,他们俩决定去大连旅游一次,那儿风光旖旎,算是对告别单身的一个奖赏吧。
可是,人生中有那么多的意外。在这次旅游中,晓风邂逅了霖儿,一个妩媚的外事翻译。一路上,因为她是一个人,与安静的叶子一见如故,非得挤进来当这个大大的灯泡。一开始,晓风有些不乐意,这是他们第一次携手同游,本想说一路的甜言蜜语,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还可做做小动作的呀。可是叶子,这个永远为别人着想的傻丫头,轻轻地说服了晓风,也因此葬送了自己的幸福。
以后的旅程中,活泼的霖儿,叽叽喳喳不避嫌的霖儿,对晓风一见钟情的霖儿,充分展现了她作为外事翻译的优势,充分展现了她技高一着的外交才华,她滔滔不绝的解说,让晓风不知不觉被她吸引。这个时候,晓风突然觉得:霖儿就是一颗发着万丈光芒的星星,刺亮了他的眼,也刺中了他的心。而旁边安静的叶子,兴奋至极也只是抿着嘴笑红了脸的叶子,只是一片小小的绿叶,一片普通的绿叶,打动不了他的心。起初,晓风对自己的感觉有些不可思议,3年的感情竟然及不上3天?可是,当霖儿,这个敢爱的女孩找准时机向他表白爱意时,晓风竟不假思索地握住了她的手,吻上了她的唇,那玫瑰一样热烈绽放的唇!被一时的快乐冲昏了头的晓风,等不及回家,就向叶子摊了牌。看不出叶子有什么表情,她呆在座位上很久,才悠悠地叹了口气……
回家后,这场情变掀起大浪。双方的家长都由惊讶到愤怒,而晓风也铁了心与大家对抗。这时,叶子却很快地结婚了,对象是晓风的一个朋友,老老实实的,老是说也要找个象叶子一样女孩的海涛。这让大家都大跌眼镜,也让晓风和霖儿顺顺利利地走到了一起。有时候,晓风还有点不服气,心想:他们两个,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的呢?虽说自己喜新厌旧,可是叶子怎么不哭也不闹呢?是不是他们早就勾搭上了,就等我放手了呢?想到这里,晓风心头泛起一股酸味,但很快便被爱情的甜蜜冲淡。
日子过得飞快。叶子很快生下了一个女儿又很快地离了婚,而晓风也与霖儿结了婚。婚后的霖儿,不肯生孩子,仍然夜夜笙歌。她常常当着晓风的面,和别的男人打情骂俏,在电话里,在网络中,在酒吧里,在现实生活中。若是晓风表现出一丁点的不乐意,霖儿便撒娇地拧他的耳朵,笑他老土。于是,晓风也习惯了出去买醉。偶尔,在心头会掠过叶子温和的脸,含笑的眼睛。
有时,晓风会在某个街角碰到叶子,总是牵着女儿的手,笑眯眯的,说着什么。而那个小女孩,大大的眼睛像叶子,那高高的鼻子,晓风总觉着有点像自己,但怎么可能呢?晓风坐在车里,看着她们牵手走过,心里没来由的总是一阵悸动。一次,在十字路口,突然下起大雨,晓风正坐在车里,而霖儿放肆地把脚翘得高高的,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嘲笑着外边那些被雨淋得猝不及防的人。这时,晓风看见了叶子,正手忙脚乱地脱下外套盖在女儿头上,而女儿呢?也伸出手擦去妈妈脸上的雨水。晓风没来由的想冲出去,可是,怎么走的过去呢?自己放弃的,如何捡得回来!只一刻的犹豫,竟被霖儿看在眼里,霸道地说:“别朝三暮四,否则,有你好看。”
一次,在酒吧里遇见海涛,喝得醉醺醺的,走过来冲着他大吼:“你有什么好,值得叶子对你死心塌地,我有什么不好,她为什么就不能接受我?”晓风的脸一下就白了,所有的片段霎那连接,原来,原来……可是,错过了的人再也无法回头,错过了的情再也不能继续,走过了的路再也无法重来,心里惟有叹息。
或许,人生就有那么多的选择,对与错谁也说不清楚。晓风常常在寂寞时心痛,他问自己:是不是我的自私毁了叶子的一生?感情纷纷扰扰,丝丝缕缕,真的不是我无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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