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岁月里守候
翻晒着儿子的被褥和内衣,细数着儿子的归期,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仿佛光阴的脚步就凝固在眼前,怎么也迈不出去。
收拾儿子的衣柜,是我最温馨,最幸福的时刻。触摸着每一件衣物,宛如在与儿子轻声细语的对话。
三年前,儿子去了遥远的南方城市求学,从此,一颗心跟随儿子的踪迹去流浪。空旷的日子里,只能通过天气预报,关注着那个城市季节的冷暖变化,静静守侯着那份牵挂和思念。
随手打开一册儿子的近期照片,照片中的儿子,自信的朝我微笑着,阳光般的笑意里,透着一抹新绿,清莹的绿波,刹那间璀璨了我的心扉,疲惫的心顿觉安然。
翻阅着那一册册,厚厚的老照片,仿佛在吃力掀动着荏苒的岁月,岁月行进在匆忙的小巷里,轻歌曼舞。跫音渐行渐远。
几度回眸,几多感慨。红叶飘飘坠香砌,秋风飒飒卷前尘。流连于枫林旁,轻踩脚下松软的落叶,恰似漫步在一张巨型的猩红色地毯上。俯身拾起一枚霜染的红叶,仔细的端详着,生命的轮廓脉络分明,交错有致。风霜雪雨渲染了叶的嫣红,历练了她默默无闻的个性。一阵风儿吹来,我分明闻到了岁月陈香的味道。
张爱玲说过:“回忆这东西若是有气味的话,那就是樟脑的香,甜而稳妥,你记忆分明的快乐,甜而怅惘,像忘却了的忧愁”。一件旧物埋藏着一段往事,一段往事诉说着一段人生。
记得这张儿子百岁留念的照片,当时是和夫君两个人轮流抱着儿子,冒着严寒,脚踩薄冰,到离家两公里处的照相馆拍下的。闪光灯下等待拍照时,儿子那无助而娇嫩的哭声,正沿着岁月的河床,伴随着清风徐徐,若离若现的传来。弹指一挥间。二十多个辗转岁月,恍若昨天。儿子求学的一千多个日日夜夜里,心儿跟随着儿子,在南方校园的上空不知疲倦的飞翔,飞翔着。
岁月,正从一个遥远的国度漫无声息的走来。来的时候,那般轻盈无尘,甚至在午夜,我也没有听到她的一点声响。然而她真的来了,在轻姿曼舞里,复活了一个古老的童话,一个洒满鸟语花香的童话,一个氤氲着执着的童话。在草长莺飞,花红柳绿的日子里,坚守着那份天蓝,那片水碧。即使在嶙峋的冬日里,也没有退缩,静静的等待着那第一声蛙鸣,那第一抹柳绿。
将一盆盛开着的四季梅花放在儿子房间的案头,鲜绿的枝头上绽放着一簇簇,一串串粉红色的花朵,小巧,雅致,动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绿的花,红的叶,在等待主人归来的寂寞里,和着风的旋律,不停的摇曳。我换上崭新的新床单,奔放的图案彰显着生机和活力,顿时,整个卧室亮丽许多,温馨,别雅的氛围飘逸在小屋的上空。
四季的轮回里,总是在春姑娘脚步开始时,与儿子别离在站台,在夏日骄阳的七月里,又与儿子在站台上相逢。春去秋来,冬去夏来,总在相逢中感动,在别离中期盼。似水的年华里,一天天盼着儿子成长,盼着儿子成才。然而,在时光隧道的边缘,仿佛听到了岁月急促的喘息声。一声叹息:不惑己过,韶华已逝。
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打断了纷飞的思绪,是儿子的电话,告诉我行程的确切时间。我默默细数着归期,快了,儿子终于快到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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