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若禅,温婉清雅
“在这样温暖的阳光里,一个新生儿诞生了,我给她也起名“荷风竹露”。同时轻轻地告诉她:人生下来不会说话,而这里以说话为生!”这是荷风竹露于2007年2月27日写的开博语录,写得温婉、幽默。(《“旷世奇菜”开博语》)
荷风竹露本名章若禅,很好听很有意思的名字。这是一个生活比较顺利、幸福,性格单纯的人。她的单纯体现在诗文里,也体现在为人处世上。与之相应的是天真。天真在我这里不是贬义词,恰好相反,是难得的一种品质,一种处世态度,一种诗文风格。单纯生出纯洁,天真生出天然与真挚。与生俱来的性格,使她的作品兼具温婉、洁美、清雅的美质。至于禅,在若禅这里等同于诗。禅心、诗意交汇,我们很难分清何谓禅何谓诗。其实,禅本来就与诗相通,她以美妙的文字诠释了它,诠释了一个女人梦一般唯美的人生。
若禅的温婉当然是女人最经典的一种气质。就是不说一句话,我们也能感觉到。我常常感到她的淡定,一种知识女性面对繁复尘世沧海桑田的从容,云卷云舒,独品一份佳茗的心境就是这样的。生在凡尘,若禅显得落落大方,明净如水,温润如玉,贤良淑雅。在中国,温婉的女人并不少,但遗憾的是柔弱与狭隘的也不少。若禅却不是这样。在她不温不火娓娓道来的文字里,我分明感到她内心的坚强:“可是飘散在记忆里的芬芳期许在未来里的绽放,还有茉莉手环年年鲜活的气息,徒具光芒的金手镯如何匹敌?!”(《茉莉手环》)议论豪雄,不亚于男子,实为时代之理想女性。在软语的江南,有这样的女子更是显得不同寻常。
若禅的博客主要是两类作品:一是新诗,一是散文。
她的诗具有韵律、通灵、清丽、淡雅的特点。
现在很多人写新诗,是不押韵了,连大致相同的韵也不押。不但喜欢古典诗词的人看不惯,连我这样也爱新诗的人也觉得少了一点什么似的。太朦胧与太现代弄得一头雾水的诗我只好不读,免得打扰内心的安宁。若禅的诗有韵。例如,在《圣洁的雪莲》诗里,她押了很谐和的韵——莲、缘、颜、远、愿、眼、切等,从而使诗富有音乐的旋律感,十分优美动听。通灵是指充满灵气,不板滞。评价是不是诗、功力的深浅,这是一个重要的标准。
“轻拢慢捻 江南的雨丝”,这是将雨比作一个弹琴弄曲的动作。
“注一池碧玉琥珀 锁住你我
前世今生的缘”(《圣洁的雪莲》)
碧玉琥珀比喻雨水之颜色和美,锁住你我前世今生的缘”,“锁住”二字颇有力度,言心理感受之强烈,“你我前世今生的缘”,言作者对雪莲的深深喜爱,有以雪莲自喻的意思。假如直接说雨下得怎么样,自己如何爱雪莲,雪莲有哪些好,这可能是散文,但决不是诗了,因为那样没有了让人反复品味的意韵。这意韵须有通灵之才能。
我仔细地读了若禅的诗,发现都很通灵。而通灵是长期阅读以及写作实践所得,可见她的努力是多年的,非一朝一夕之功。
清丽。作品的风格可以大致分为清丽与壮丽两类。若禅的风格是以清丽为主、壮丽为辅的。
思念抵达了
久已向往的海
才忽然看到
蓝色正在
美人鱼的眼泪里
落下来
(《思念》)
诗句清新、文字优美。
似童年的秋千掷出
穿越千年时光抛向你
抛向天抛向蓝
而此刻的斜阳正绚丽
正散淡正沉寂
(《你的笛声已隔岸响起》)
这里,情感激越,用字用词充满阳刚大气,是谓壮丽。
淡雅。与清丽相应的往往是淡雅。“诗如其人”这句话用在若禅身上是很贴切的。她的诗风正是做人的风格。
浮起温柔的双眼
终不见你的
长河落日
大漠孤烟
叹一口气 燃一柱香(《圣洁的雪莲》)
在这里,诗人虽然抒写了自己对心仪的英雄俊杰的爱慕,但终究只能“叹一口气 /燃一柱香”,“只为在心寒处/再开一朵圣洁的/雪莲”,虽然感情真挚,但理性与阅历使她将不可为之的念头埋在心底,显得心性纯净,淡然雅致。这种美,清新、耐人寻味,是作者天真性情所致。诚如作者自己所说,“……就极爱了“静水流深”这个词,它契合了我常常生活在此时,神思却在别处的本质真实。就像此刻我眼观电视屏幕,心游四方八极一样”、“生活或生命,都似静水流深”(《静水流深》)、“我也希望岁月赋予我的文字以芬芳的力量,因为我被呵护被关爱的心灵想对岁月说出无边的爱与感激。”(《抵达心灵看岁月》)
我惊叹于她的诗,没想到她的散文同样令我惊叹。真是左手写诗,右手写散文的人物。她的散文具有以诗心为文,直抒心灵;以哲思为经,以情感为纬,经纬交织;在平易中见匠心,波澜起伏,手法多变的特点。
荷风竹露若禅、若诗,即使是写散文,也时时见诗意。我们读:
“此刻,池塘的睡莲正微微合上花瓣,树上的栀子花正静静吐露芳香,而时光也正呼啸而过,我们谁也看不见。就像我们看见一片静水,看不见水底下的世界正怎样的暗流涌动。”(《静水流深》)
“在梦幻的真实里,我忘了自己,忘了2007,只有一种或许叫永恒的东西升腾在那片遥远的紫雾上,等待你我的目光穿越时空,在那特有的芬芳里交汇。”(《普罗旺斯的熏衣草》)
直抒心灵是指她总是直接写自己心灵感悟的东西,写得丝丝入扣,写得淋漓尽致,写得玉润珠辉,写得丰厚饱满,如《你就是似水流年》、《女儿是水做的》、《我的红棉鞋》等。
哲思为经,情感为纬,经纬交织是指她的作品以理性的哲理思想建构深度,以细腻感性的情感来营造温馨感人的气氛,从而建构厚度。而思想哲理往往通过精辟的议论,达到发人深省、提升主题的目的。细腻感性的情感主要是以抒情的方式体现。
“对孩子而言,父母只是个麦田的守望者,只需给他一片爱的宽广,让他自己去播种收获人生,从而“每走一步都有一步的意义,每过一天都有一天的目的,每过一时都有一时的快乐”,让孩子感知温暖光明的爱,积极的人生观就涓涓细流般地注入了孩子的生命,远远胜过枯燥的说教和严格的家训,“严父”有时固然使孩子望而生畏,会对孩子产生一定的约束力,但那把枕下的零食是否使父爱更真切更持久更能温暖孩子的一生呢?!“(《父爱是枕下的一把零食》)在这里,作者的议论鲜明地表达了自己的思想,具有画龙点睛之效。
作为女性,她细腻的情感以诉说方式娓娓道来,让人体验道她的喜怒哀乐,这一点太多太明显了,就不罗嗦了。
在平易中见匠心。读若禅的作品如游园,远远看去,几处亭台掩映在绿树之中,没见什么奇观;走近一看,方知建筑各各不同,曲折多变,各有妙趣。那种精致叫你叹为观止!而作者的美学观,才识、师法也在此尽现。
《把车开到银河里》是写作者与晨露清桐姐妹深情的,这题目新颖却不怪异,为什么这么起?我想读结尾可以得到答案:“我们的车像穿越梦境,又像在银河里随波流淌……姐妹情谊也可以这般梦里梦外,天上人间。”人生如宇宙如银河,几许梦幻,几多丰富难测,又寄予多少希冀!其实,还有诗人情怀与诗意祝福在里面。
晨,一眼望见窗外已是一片银装素裹,来不及“啊”出声响,已落回心底变为无声的惊叹。期待中的不期而遇,意外地遭遇了意料之中的今年第一场雪。(《初雪》)
这种开头叫开门见山,一般人会写得平铺直入,没多大的意思,但在功力深厚的作者的笔下却平易中见奇倔了!“来不及啊出声响,已落回心底变为无声的惊叹”,将作者的惊喜之情态写得活灵活现!这一句曲折有致,真是妙笔。
写雪景不难,但在景中言志,融情入景却不易。作者在此展现了她的不一般的手腕,就是要赋予作品以艺术的美,赋予它鲜活的思想,赋予它自己的情怀!我们接着读《初雪》:
我们用心相约将那份挚情感动冷凝成轻舞飞扬的雪花,只为保鲜至今的那份透明纯净。年复一年,我们像雪花一样以曼妙的、绝美的、纯洁的姿态轻舞,栖落在彼此心头成为守护的天使。
从外景到心灵,从诗意到议论,没有枯燥的说教,这雪花“天使”已经在我们心中飞翔了!
师法多家,创造出自己的风格。作者在博文里言及自己喜欢读台湾许多作家的作品,其实,不止是台湾,我还看到外国作家、大陆名家的影响。她的诗也是这样。在此,限于时间与篇幅的关系,我就不多例说。因为若禅是这样,很多有成就的诗人作家也是这样,这已经是常识。
最后,值得说的是:若禅的博客,图画、音乐与博文内容搭配得很好,是爱好文学者的憩园。我们在这里领略诗心岁月,禅意人生!知识女性的高雅,她是一个范本。女人的优秀,她是一个典型。若禅,并非一个美字了得,值得我们尤其是“小妮子”们深思与学习的地方真的还不少。山河庄严岁月温柔若禅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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