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记的秘密
试着并且努力着去追回,却怎么也无法想起,是忘记;吃饭时睡觉时跟着自己,如同血液一样存在着不总闪现,突然有那么一小针扎着了幡然流出,是记起;人潮乱哄哄昨天的今天的,即便不在这方圆百里,却入目清晰,是铭记。我要做的是,在有生之年里,始终把你铭记。
你离我又远又近。远,是因为我抬头看看天,一眼望不到边;近,是因为我想你。
请给我一首歌的时间,让我来描述。我眼帘画板上的你。四分之三分钟的勾勒,平平缓缓,涓涓细流,那里面是你指尖滑过我脸颊的触碰,就连手心里的汗滴,似乎也留下了印记;一分钟的轰轰烈烈,绵绵不绝,湍流激荡,山水碰撞向世间宣示着爱的誓言,云里撕开一道电闪,荆棘坎坷却也只是走泥丸,宁以我血寄轩辕;半分钟欲渐开阔,半分钟落入预料不及,之后成为回响。
走过一程,发现处于乱象之中,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有些是更多的解读和滋味,有些则是不由己的变数的穿插,心总归是要变得开阔些了的,伤心伤神过,才懂得哪怕一刻的温馨,也要好好把握,自私且被自私捆绑直至精疲力竭,才能参透流沙易逝,束掌难寻。原本清澈见底的心性一直流,越流越远,越趟越宽,冲击而成的岸,是那被执拗和桀骜硬生生剥裂的细土粒沙,慢慢地,汇入了海,心变成了蓝色,和天一样的通透,明净,终于云淡风轻,不再紧紧央求,只是静静地守着,远远地看着。间或浮起一团团波浪,水里面已经全是你了。
这是一首不能单循环的歌,是如此的短。也因为有你,飘得好长,舞得好远。
沿着轮回的隧道漫溯,再次来到你出生的年月日里,上帝把时间给了我,把选择给了我,把命运给了我,若可再来一遍,我会不会,会不会……
我想,我会选择一条离你很近但又不交叉的渐近线吧。在你家不远的地方出生,在你不远的地方和你一起上下学,在你不远的地方偷偷欣赏你的头发、眼睛、裙摆,和那男孩儿紧紧握着你的手,看着你穿上洁白的婚纱走进教堂虔诚得面对教父,说出一句会让我痉挛得流泪的三个字,我愿意,你不会知道这世界上还有一个我,依旧爱着你,几十步之遥。在你不远处你眼神掠不到的地方,看着你忙碌的身影,为生活奔波,为世俗磨起了茧子的手,被最亲爱的儿女换掉的黑发,然后有一天你已经无法开口说话了,儿孙满堂,你亦头发花白,年近古稀,是个黄昏散不尽的下午,你独自坐在小木凳上赏花,我向你走近,你不会认得我,前世我们那么相爱相亲过,但你看到我立马有一种不自觉的吃惊,无以名状的,等你想起来这是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我已经徒步走回了轮回里,成为你生命余光里那一盆陪着你的花,和你一起萎去,离去。
铭记,是一辈子的事,一个人的事,但若由两个人来完成,即使没有来生,没有轮回,没有太多的近乎十分的圆满,有相濡以沫的滋润,便什么缺憾都不是缺憾了。
如果,冥冥中落定,日月有缺,铭记…铭记…铭记将随我,做我的一扇窗吧——伴灯而读,至少还可以一起看一看飞蛾扑火,孤独失意,为我挡一片阴凉,或是,夜幕四合,百感交集之下,围起几个人影,醉眼朦胧里分不清是真是假,幻影中重塑的人形开口说话,陪我到天明。
“一瞥便是永恒。”这是一把锁,起初,人们都在找钥匙,直到锁生了锈,慢慢体会到,一瞥间和永恒都是无影无常的,所有人都看得见它的光华,闻得到它的清香,却永远也不会打开,等彻底铭记后,锁不见了,变成了戒指,而钥匙,就是挚爱。因为痴恋,这时候,已不舍得去将它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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