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润如水终流尽
如果生活是一场盛宴,我已经填饱了。----保罗·巴斯蒂尔
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睁开眼睛,天花板依旧是白色,百叶窗透过的光线有着清晨的亮色,思绪泛着涟漪,不知道能想什么,不知道该想什么,世界不会因为你而改变,地球不会随你心情变化,胃传来一阵抽搐,打断了我的臆想,才觉得眼睛干涸的酸痛,使劲揉搓,却不想手倒湿润了,世界很喧闹,我很安静……
清晨一通电话,传来一个人逝去的消息,之后是更多的电话,家族的大人们要在最短的时间赶去邻市确认与处理,我被留下来,期望许久的一个人的家,却有着说不出的烦闷与恍惚。窗外传来一阵刺耳的炮竹声与缓慢的哀乐,每天都有人离开,每天都有人来到,仿佛这凡世只是他们旅途中停驻的一个站点,呼啸而过的车水马龙,带走了谁,又带来了谁,迎接的欢喜,送别的不舍,都伴随着眼泪与呼唤。记得外婆走的那年,我上初中,没能等我理解她对我的喜爱便离开了,母亲拉着外婆的躯体哭泣,我没有哭,高中要毕业那年,爷爷走了,奶奶嚎啕不能自已,我依旧没有眼泪,去年,CM没有预兆的走了,那个曾经处处包容我,像兄弟像哥哥一样的存在,我不想与人谈论他的事,午夜梦回,有难掩的伤心仍然没有哭泣的冲动,今天,那个昨天还与我谈笑关心我的工作消瘦的脸上一如既往带着温暖笑容的他,以为还能拖一段时间的他,停止了心跳,对这样始终不如其他人般表达强烈感情的我,自己也不懂,是冷漠么,是压抑么,还是说伤心到哭不出来,是看的太开还是根本就没看明白,不知道,不明白,这样好么,不好么,这样的我那么我该扮演怎样的角色呢,我不知道……
他是一个温柔并且温和的男子,虽然高大但没有压迫感,似流水般让周遭的人舒服,妻子是一个强势而任性的女子,这样的性格是我的家族人特有且深入骨髓,而我大抵只遗传到了任性那点。他如一个温润如玉般的谦谦君子,是众人称赞羡慕的我家女婿,在我的印象里,从未见他发过脾气,虽然他们一家一直在邻市生活,但每年都会回来过年,高中的时候,由于搬了校区,正好那段时间他们在我家住便每日接送我上下学,那时去学校的路还未修好,满是飞沙走石,却从未说过什么。曾经因为妻子对儿子的宠溺使得儿子早早缀学从商,娶的媳妇尽管不如人意,他依旧为这个家操心劳累,儿子与儿媳始终不肯要孩子,后来终于迫于无奈留下一个女孩,各自忙于自己的事业与交际,女孩现在是幼儿园的孩子了,从出生到现在成长中每件事几乎都是他在打理,把孩子照顾的倾心尽力,仿若自己的另一个孩子般,还没把自己所有教养教与她,不知他会不会有遗憾,不知道他最后是否松一口气,离开这烦扰的世间,让他终日忙碌的身影稍作停留,不知道,不知道,我不是他,不会知晓他的想法。
好人有好报这般太过梦想般的话只能当做安慰心灵的谎言,众人皆知,却依旧愿意拿出来骗自己骗别人,骗骗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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