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屋的阁楼

首页 > 美文 > 情感美文/2019-02-01 / 加入收藏 / 阅读 [打印]

我想起老屋的那一层阁楼,那包裹着孩子无法打开的神秘。梯子是我攀爬阁楼时最用心的神情,没人可

以获知,我在梯子上的感觉。那阁楼里躲着,老鼠、猫、虫子,还有一些不曾见过,但一直住在我脑海

里想象的宝贝。

 

阁楼上黑漆漆的,会从一片片透明的瓦里透出几束光,打落在那几个大大的箱子上,那是装满了麦子的

箱,奶奶带我上过几次阁楼,每次都被叮嘱的像我家的那小白狗一样。从此,那里就成了我寻宝的一个

秘密地址。

 

我经常偷偷撬开那些箱子,每次我只想看看。不时的,我会生出一种渴望,想把手不断伸进麦子里,看

见胳膊被淹没了。那种感觉就像那日漫过我家门口的大水,淹了那块不大的麦地,而那几个木盆、背篓

、水鞋都被冲到屋后的苹果树下,是的,我记得那棵苹果树,树下埋了一条中毒死了的大黄狗,还有一

只我偷偷葬了的小鸟。

 

伸进麦子里,胳膊每次都被扎的疼,有点像爷爷胡茬子亲我的脸。慢慢拉出手来,指甲缝里藏满了麦子

的绒毛,就像那日大水后,堆的满屋子的淤泥。(其实,我一直没有弄明白,木盆、背篓、水鞋明明都

在屋里,大门应该也关着,怎么就跑到苹果树下,那满屋子的泥巴,又是从哪里来的。涨大水那年我接

近四岁,我一直躲在爷爷的怀里,而爷爷坐在很远的邻居家,看着不断的雨线叹气)

 

 

我捣弄着窝在那麦子里的棉虫,它们把麦子缠的满身都是,我像寻到宝贝一样,悄悄藏进衣兜里。慢慢

地摸索着下楼,每次下梯子的时候,我总是会惶恐,生怕梯子突然不见了,自己突然掉下去。于是,每

一次下梯子,我都抓的特别紧,就如同爷爷躺在木板上的那三天三夜,我总呆在那里,紧紧抓住那蓝色

被角的感觉,木板前油灯跳跃的小火苗,晃的感觉自己快要抓空一样。那灯芯是奶奶连夜用新棉花搓好

的,足足有长长的九根,比我见过的白山羊的胡子还要长的多的多。
 

下了梯子,我很快找到一块干净的大石板,小心翼翼的掏出衣兜里的虫,放在石板上,那一刻它俨然成

了我最好的玩伴。我看到它慢慢的蠕动,有一小粒麦子落下来了,它突然停了,身上露出黑黑的一小块

。我用小指头轻轻的剥落裹在它身上的麦子,它突然剧烈的扭动黑漆漆的身体,头不断的向下钻,却每

次都碰到硬石板上,我就那样好奇的看着它,一次一次的挣扎,反复。突然,一个尖嘴衔起它,我吓得

一倒退坐到地上,恍然记起,我的那条黑虫,我抓起旁边的石头,爬起来就追着大公鸡边打边骂。

 

老屋的阁楼依旧还在,只是都瘦的空了,角落的几个大箱子,肚子也敞亮的撕破了衣服,地上躺着古老

的秤砣。也许,老鼠虫子都已经饥饿的换了地盘。看,那梯子也还在,只是落满了灰尘,失去了双手紧

握的温度。那棵苹果树真的被砍了,落成了红砖的瓦房。那场大水早已在人们的记忆里淡忘,只有在提

起门前的那半块地时记起。那只可恨的公鸡,早已不见了踪影,接替它可恶的也只有隔壁家窜门的母鸡

。爷爷的坟也新堆起来了,站在我六岁开始上学必经的路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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