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
六月,这两个字,可能平常的时时被人忽略,而对于我而言,这些个六月的日子,却生长了许多故事,
而这些故事也俨然成了生命中最绚烂也最灰暗的音符,只是我无法弹奏一曲关于六月的歌。
从来没有刻意的把这些故事编上序号,没有打上章节。但有些场景,就像今天的天气,意外的乌云满天
,饱满了潮湿的水分,真想用一块大大的海绵吸干这些黯淡的颜色,还给天空一些更香甜的触角。
从三岁半的六月开始,那两瓶怒放的“红色芍药”,灼伤了无法说出的疼痛,而那时候我却笑得那么灿
烂,就像这个六月一朵朵盛开的纯白芍药。当我看到属于自己的“东西”,被白大褂扔进垃圾桶的那刻
,我见过的白色芍药瞬间都变成了红色的,那以后,我开始怨恨医院怨恨白大褂怨恨那个六月,唯独不
记得怨恨自己,看来那时候对自己足够宽容,也许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自己,可能当别人想要抢走我手里
的糖果时,我会意识到那是属于自己的,我会倔强的哭着捍卫。(我不想一一列举,接下来四岁、五岁
的六月)
我看见了,爷爷在每个午后,都抱一壶浓茶,坐在篱笆旁的大树下,用刀顺溜的劈着竹片,我看着竹片
在他手下编成一张张席子,一个个背篓。每一次,爷爷都会陪着我说说话,而我常常蹲在地上,刨着石
头,扒着小草,时不时抓个宝贝蹭进爷爷的怀里,撒个小娇,被爷爷的胡子茬亲亲,然后,咯咯笑着挣
脱他的怀抱,又开始自己的寻宝。慢慢的,开始好奇爷爷的编织,我也学着爷爷的样子开始编着,那竹
片时常割伤我的手,我常常握着血啦啦的指头,哭兮兮的找爷爷吹吹。
我终究没有学会,爷爷编织的技巧。如果,我能学会多好,我就可以重新编织一个二十年前的那个六月
,重新编织住在光阴里的那一个一个过往,所有的都编成我想要的摸样。我还可以编织一个笼子,里面
装满萤火虫,做一个灯笼,爷爷就可以找见回家的路,不会忍心独留一个孩子在等待里熬成空。那时候
,还小,我不知道那时候的伤是一种伤,也更不会懂得什么叫做孤独。
不知道为什么,越是黯淡的回忆,在晴朗的天空里,它总是会变得特别独特,就像是云朵的影子在地上
漂浮着,充满了迷离的色泽,不小心就打翻你的眼眸,生出一粒沙,可惜,一粒沙只会被大水冲走,眼
里该住着撒哈拉沙漠。这样,再大的洪水也就不怕,时不时涌出一些泉水,那也是心底最渴望的绿洲。
有些抱歉,这样折腾我的记忆,这样累了亲们。只是这个六月是二十年前的一个回忆,爷爷也就是在二
十年前的今天,永远的离我而去。如果,在后来的日子里,我没有放弃写字儿,我想,很多时候,我的
笔端都无法饶开我儿时的记忆,我故土的一切。那里终究是我一切生命的开始,长着我无法远离的根,
还有每一个必经的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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