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白
阳光在Q上说,北京的树叶已脱落得七零八落,屋子也开始冷了,她用冰凉的手指敲打着键盘,和我聊天,真是不容易。我笑,即使手指缰硬,心也是暖的吧。她发过来一个微笑的表情,说至少心是欢喜的愉悦的,当然会忘了寒冷。嗯,是这样的,虽然隔着屏幕,但心是相亲相爱的,缠绕在指尖的温暖,总会透过键盘穿过黑白屏幕,传递到彼此的身上。我们说着,笑着,骂着,即使再难以启齿的事情,也能毫无顾忌地说出来,说完,再相互安慰,宽心。
偶尔也会隔空充几张电话卡来,而我无以回报,惟有在她向我吐苦水时,无论是在Q上还是在电话里,那怕是半夜三更,都会耐心倾听。我想,我已胜过一个蓝颜知已的关爱,对这个远离家乡,独自在若大北京城里奋斗的女孩。她有个蓝颜知已,但她说没有我好使唤。我告诉她,其实不然,只因我已成为人母,唠叨的时候,务实多过虚渺,但在某些情节上,我是无法替代你那个蓝颜知已的。她笑而不语。
我不知道这种隔空的友情能走多远多久,我也不愿意去多想,我只想竭尽所能做好眼前的,在我们还能相互付出真心的时候,一起看这个尘世的起起落落,一起年这个尘世的沧海桑田。虽然这只是一段隔着屏幕的友情,但在我的内心深处,它似乎是真切的,相反的,近在眼前的一些情谊,让我开始怯步。有太多太多的东西,让我的视线开始混淆,我已失去辩别的能力。
冷漠的对持,决绝的转身,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就像是顺手翻墙上的日历那么快。我不知道,这看似十六七年来的亲密无间的情谊,是用心印在每个昼夜里的,还是用笔画在纸张上的,总之就在那么一瞬间,全然崩溃,决裂,甚至恶言相向。面对同事间的这种变故,我不能说什么,也没资格说什么,因为我不知道,如果今天的人事换成自己,我能否做到心静如水,所以我不言不语,没有站在任何人身边,而是做了一个可耻的旁观者。尽管,我十分厌恶这样的自己。
公司新厂要搬迁到广州说法,几乎越来越可行,虽然还没有最后拍板,但已在广州找过好几处地方,只因各位领导的意见不同,还在商讨中。此时,公司关于人事调动变得复杂起来,也敏感起来。因为一个职位,因为关系到自己的切身利益,关于感情,人情世故,此时此刻都变得十二万分的紧张,是那么的鲜明。我不由得想起丰子恺的三部童话《赤心国》《明心国》和《大人国》,想着些人,想着那些画面,再看着眼前的情景,那真的真的只是一个遥不可及的童话。
世界光如水月,身心皎若琉璃,但见水消山底,不知春上花枝。这个世界五彩缤纷,丰富多采,我们的心总是被种种诱惑左右着,即便是还没有身陷其中,但也有可能已是蠢蠢欲动,如若能做到身心皎若琉璃,恐怕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所谓的人生如戏,并不能概括一切,一个人活在这世上,一辈子那么长那么远,怎么可以轻易以一场戏的对白来结束。
秋风瑟瑟,落叶纷飞,我可以忘却心中的渴望,我可以断绝眉目间念想,只是觉得,当这个秋天结束之后,冬天的凛风能否封死一些毒害人心灵的细菌,还是要如同《耶稣基督的仿效》这本书里所说:最高的智慧是,抛弃尘世,趋向天国。”真的只有这样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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