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离奇而已
新换的博客背景音乐是08年7月的回忆。
今天登陆QQ的时候忽然发现陌生人的分组闪动着一个头像。他说,雨,我想与你见面。杰克摩卡7点见。
我忽然想起这个男子。性格偏激,喜欢英伦风格的东西,唯一与我有共鸣的就是喜欢RADIOHEAD,喜欢做疯狂的事。想起来,这两年,好像从来没有记得有这么一个人在。很奇怪,明明是于我而言,曾经意义重大的人竟然被我忘记得一干二净。我在电脑面前与他交谈许久,都是关于如今的状况,似乎没有人愿意提起过去。没有不堪,只是不愿意提起。
08年7月。我一个人背着一大袋的画板画具走进那所大学。画室内都是安静地认真地作画的高中生,来自不同城市,不同学校。大家都看着我,眼光奇异,因为那时候我弄了一个很奇异发型,金黄色,至于为什么会弄这么一个奇异的发型我至今亦不大清楚。只是在走进去的那时候没有多大的心情去理会别人的眼光,因为我很习惯别人对我这样的反应。
进去之后第一个与我说话的人就是他。他带我熟悉周围的环境,带我去吃饭。在饭堂的时候,他给我拿来我喜欢的玻璃瓶的百事,一块钱,喝的时候会同时抽烟,把一大口的烟喷进去瓶内,混合着可乐一起喝。味道当然会不同,很少人会喜欢。我大概有那么一点独特,但从来不承认我同时也很普通。在学校的时候死党看见我这么喝可乐于是也跟着起来这么喝,到后来,能喜欢这么喝的人并不多见,只有恩和与口水哥哥。别人说,你们三个人简直是怪物。
这个男子名字叫R,是我给他起的名字。R看见我这么喝可乐的时候,他大声欢呼起来说:哇,有创意,我喜欢。我感觉到他对我的热诚,于是放下心里的顾忌。吃饭的时候他不停地说话,说这个学校很糟糕,说这里的女人还不错。他轻轻地凑近我的耳朵说,这学校的校妓很出名。我被惊吓的把筷子掉到地上。然后他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说,你不适合这个?看你样子挺像一个痞子的。哈哈。他笑得乐开怀。
后来他告诉我在这个城市很难找到与他有共同兴趣的人。我问他什么叫共同兴趣。那时他抽着烟回头对我说,你喜欢RADIOHEAD吗?我说,喜欢。然后他十分惊讶地凑近我鼻子前面,大概他觉得那样的距离仍然不够。他说,你真喜欢?我以为你听都没听过呢。我说,不至于把。他说,你觉得他们怎么样。我说,很疯狂。
是这样他才受宠若惊地相信了我跟他大概是一类型的人。于是随时随地跟在我身边。在别人眼里,我是个非普遍性高傲自大的类型,走路抬头45度,姿态一副别人欠你几千万的样子。这是他对我的评价。他说,跟在这样的人旁边,同时也会被别人用奇怪眼光看过来,那不知道是沾光还是沾什么了。
一起上课的时候偷偷地爬到后山上,为了把整个城市都看在眼里。或者是,像孩子一样,在超市的电梯逆向而行,引起一大堆大学生的奇怪眼光。把美术楼楼顶的门锁翘开,换上拉自己的一把锁,然后每天都作为一个集中的,在这里过上很多无聊的时间。偶尔会因为听到音乐楼传来好听的钢琴声然后偷偷摸摸地爬过围墙,走进音乐楼看谁在弹钢亲,他很喜欢制造气氛,或者说故意制造气氛,去得到心里想要的感觉。例如,他必须要在酒吧随便搭讪一个女生,不为了什么,他只是单纯地想要那种与陌生女子交谈成功的心理。只是心理安慰。
有时侯和我一起把位置移到画室最偏僻的位置,然后用很厚很厚的颜料随便图画,弄一地上都是颜料,裤子上,手上。别人说那样的画不是画,而于我与他来说,是一幅你们看不到的景色。我画的风格很干净,颜色偏向冷色调,偶尔亦会小疯狂一下,颜色乱搭。而他则基本没有偏向,胡作非为。我至今亦很记得他的一幅画,紫色的孩子,还有零乱的背景。他誉名那幅画叫海鸥。
我很习惯性地一个人坐在排球场周围看别人在足球场上踢足球,我不喜欢足球,但非要看看他们怎么跌到才行。那个时候他加入之后,他会在身边欢呼大叫,手足舞蹈的。他很喜欢足球。所以有一次,下雨天的时候两个人在足球场上踢球,老师在美术馆大叫不允许我们踢球,同学也站出来看着我们两个人,然后我脱掉鞋子,装满水,扔向美术馆。然后加速奔跑,大叫。好像是那一刻开始,的确是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疯狂。变态。
无所畏惧地,生活在别人没有的生活里。沉浸在自己的音乐,自己的美术里。说话近乎为零。不是内向,而是对许多人无言语。而在他面前则说话猖狂。人生是我喜欢的离奇。
会在围墙上戴上耳机开着很大的声音,欣喜地看着天空,或许还会入睡不一定。老师已经实在管束不了于是干脆放弃那样的念头。至于为什么要在围墙上,大概看了《梦旅人》之后有那么一点影响,觉得十分好玩。R也很喜欢梦旅人。我问他喜欢哪个镜头,他说喜欢毛毛在床上出现幻觉看见挂在墙里的老师撒尿那里。而我却喜欢,女主角跨越围墙那一个慢镜头。他们奔跑,他们摇摆着手中的东西,他们欢呼。他们那一刻,很可能是我内心的世界。
我想要逃离,但却不知道要逃离什么东西。我把这句话写在下雨天的足球场上,水淹没那些痕迹。然后不见了。
一个有温和的日光的傍晚。我躺在草地上,R蹲在身边,我们看着这个美丽的日光。R说:好近。我说:嗯,太阳真近。
真近。离那些肆无忌惮的青春。
可是却不能挽回。
给这个离奇的回忆,与这个离奇的男子。
我是顾伤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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