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十八岁的脸。

 

 

 

 

 

 

那一年。她才十六岁。她以为他懂得了旁人眼中的爱情。没有任何思索便跳进了爱情的苦海。她从来都没有抱怨过任何人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她只是觉得。她很幸运。要不再被刺痛。就要变得强大。她一味的抬头向前走。她在黑色中摸索这往前走。每一步都是刺骨的疼痛。她想要东西并不多。她想要家人的关心理解。长年的陪伴。后来。她才知道是她错了。这是一片无止境沼泽地。当她陷阱去的那一刻。就再也走不出来。只会一直向下沉。直到不能呼吸。她的名字叫恰衣。

 

 

 

 

 

 

恰衣的出生对于恰衣自己来说是一场灾难。她没有父亲。她出生三个月的时候父亲抛弃她和母亲不知去向。恰衣的母亲那一年刚满二十岁。母亲带着恰衣坐了很长时间的火车到了北方。当时恰衣母亲还很年轻。刚步入那座城市的时候有个三十多岁的男子帮了她。她感激她。以为那个男人能够给她想要的生活。在那个高速发展的城市里。一个二十岁没有上过一天学的女人带这刚满三个月的恰衣根本无法生存。所以她跟了这个男人。相信了他所说的一切。她每天在家里带恰衣。送她去上学。放学。晚饭过后三个人一起看电视。生活还算美满。安逸。母亲以为这样可以过一辈子。直到自己老去。恰衣结婚生子。时间一晃眼便是十五年。男人已经四十好几。事业不顺。花天酒地。她试图劝解却换来打骂。侮辱。恰衣那年十五岁。很多事情她也都明白。母亲不想自己的孩子看到他们之间的利益。金钱。背叛。恰衣被送到老家的小镇里上中学。恰衣说那一年是最快乐的一年。等到恰衣再回到母亲身边的时候。那个男人已经消失不见。母亲告诉恰衣。这个男人是有家有孩子的。她被欺骗了十五年。恰衣的母亲开始出去到处打工。做过保姆。厨师。她们换了住处。搬到一间一室一厅的小房子里。母亲每月要交水电费。房费。恰衣的学费。一时间老了很多。恰衣背着母亲休学了。母亲知道后狠狠打了恰衣一顿。那是恰衣从小到大母亲第一次打她。后来恰衣出去工作。因为那时她不到十五岁。没有人敢雇佣她。她便到家附近的小商店打工。

 

 

 

 

 

 

 

遇到长年的那一年。恰衣十六岁。长年十八岁。长年是非常安静的男子。那时长年的父亲刚因为车祸过世不久。恰衣看到长年的寂寞与无助。因为怜悯。恰衣开始接近长年。恰衣爱上长年是从一句晚安开始。她第一次发短信给长年的时候说。晚安。我爱你。她抱着逗长年开心的心态发给他了第一条短信。可是她没有想到长年以同样的方式回复了她。那时的恰衣只是个倔强的孩子。从没有人碰触过她最柔软的一面。而这个男子闯进了她的生活。每天她们都会有很多的话可以说。恰衣的爱情里没有背叛。欺骗。她太多单纯。所以任何人的话她都相信。直到后来长年的朋友告诉她。长年是有女朋友的。一时间恰衣成了第三者。她要离开长年。在那天夜里长年发短信给恰衣说以后就让我爱你一个好不好。恰衣抱着愧疚的心和长年在一起了。恰衣知道自己会得到报应。

 

 

 

 

 

 

 

零九年十二月。恰衣离开了长年。她不是不爱他。而是怕失去所以更早的结束了他对她的依赖。她发了条短信给长年说她不在爱他。她躲在卫生间哭了很久。这是父亲离开她以后第一次哭。她删除他的电话。与他失去了联系。三个月后她看到了长年在空间里的一句话。长年说。曾经说过的话在那里。他看不见。这一句刺痛了她的心。她从未感觉到这般疼痛。她决定回到长年的身边陪伴他。她打电话给长年。她说我回来了。长年很安静的说回来就好。他没有问她离开的理由。这让恰衣感到羞愧。恰衣不知道为什么长年会等她。她从未见过他。恰衣工作很忙。每天下班打开手机都是长年发来的短信。里面全部是长年对她的思念。每天晚上长年都会打电话哄她睡觉。这让恰衣感到温暖。除了她的母亲。长年是第一个对她好的人。

 

 

 

 

 

 

 

一零年五月十三。长年定了机票飞到北方看恰衣。那一天北方下着大雨。长年是典型的南方男子。小眼睛。单眼皮。恰衣在看到长年的那一刻。她便知道这个男子是她想要一直爱这的男子。恰衣明显有些尴尬。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因为长途跋涉。长年一进酒店就躺倒了床上。恰衣趴在床边用手碰触了长年的手指。她想一直握住这双手。长年笑着看着她。她喜欢他的眼睛。里面有她着迷的温柔与安静。那一晚恰衣躺在长年的身边。她摸了摸长年的脸。抬起头吻了他的唇。她看这他问他这是真的么。长年摸着恰衣的脸说是真的。我在你身边。我来了。恰衣以为这是场梦。她从未想过他会越过千山万水来到她的身边。恰衣的身体始终是孤独的。长年一直抱着她。在她睡着的时候亲吻她的额头。从身后抱紧她。长年坐长途车陪她去了她老家的那个小镇。她想要去的地方他都会陪他去。她始终记得他说过的一句话。以为这是一泊湖。却为一片海。想象那是一天一夜却为白载千年不断。相思。似往路漫漫而无乱。这句话里面有他对她的思念。她知道这种思念的痛苦。他走的那一天。她在他面前哭了。长年走的时候说他后悔来到这里。因为舍不得离开。

 

 

 

 

 

 

 

长年回到上海的那天晚上。打电话问她有没有在哭。她忍着眼泪说没有。长年是不懂得拒绝的男子。所以他会犯错误。恰衣知道他是爱她的。所以从未生气。她把所有的怀疑都藏在心底。她会说服自己。她问长年。你是否会娶我。他说现在的他会娶她。他会努力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她多想要去他身边陪伴他。抚平他的寂寞和不安。她对他说会努力工作。学会为人处事。去他身边。在长年的眼里。恰衣始终是个长不大的孩子。他想要保护他。却没有能力。快到七夕情人节的时候。恰衣想要长年陪她去海洋馆。情人节前一天。他果然来了。他陪她去了海洋馆。电影院。她拉着他满大街找情侣装。十七岁的她还是一脸稚气。因为她单纯所以她肆无忌惮的把自己最脆弱与最尖锐的一面抛开了让他看到。没有留一丝退路给自己。她以为他不会离开她。可一切都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长年回去后很少打电话话给她。偶尔的短信也是敷衍。感情经不起敷衍的磨练。恰衣的倔强让她说出了她最不愿说的话。他们分手了。她害怕被抛弃。所以她必须先说出那句话。长年没有挽留。恰衣知道这么长时间是她累到了他。

 

 

 

 

 

 

 

一零年八月他们分手。她每当看到从前他给她的话就泪如雨下。她是知道的。爱情终是一季花月。别人眼里是临水照花。而她心里已是落影残红。她依然爱他。还在等他。她始终不相信他是不爱她。她给他想了千万个离开的理由来欺骗自己。他曾经说过。爱又怎样。不爱又怎样。他已经没有能力在去爱他。他不愿在让她等下去。他说了很多让她绝望的话。而她却始终倔强的不肯放手。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是什么让她如此倔强的不肯放手。她也想要放开他。让他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她说服不了自己的心。

 

 

 

 

 

 

 

她常梦到小时候放学回家父亲在厨房做晚饭的情景。梦醒后她便开始不停的抽烟。上天给她的离别太多。十八岁的她。已没有干净的容颜。她说。深爱的人已离开。我的容颜以尽。她拥有他一时却拥有不了一世。他是断了线的风筝。像冉冉升起的孔明灯。因为在它身上附加了太多的期许。所以难过。她的母亲下岗。她刚回学校便又休学工作。她忍不住发短信给他。说压力很大。压的她喘不过气。他平淡的说。你知道压力是什么么。他没有经过她的生活。所以她不怪他。

 

 

 

 

 

 

 

她决定不再等他。这样的等待会成为他的负担。她也知道他过的不好。他站在风中走不出来。他不能向前走。也不愿回头。她说。或许我不再出现。爱才值得你怀念。我不配你的美。竟把你爱得狼狈。我的对你的爱因为怜悯开始。而最后却换了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