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与花
有人说, 少年是远古永远凝固的黑色寓言。
最近老会梦到我的少年时期,乃至更小的时候。梦里出现了我生活过的各个地方。幼时的学校,曾经的玩伴,爬过的大树,不同的人,不同的事,一幕幕在我的梦里串联起来,就如同播放了一部电影。
我很小的时候,在乡下奶奶家呆过一段时间,我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告诉我爷爷是在我出生前两年因为生病去世的。她的睡房里有保存的唯一一张爷爷的照片,爷爷坐在一大家族人中间,年岁的久远让我已经很难辨别出他的模样。我不会向奶奶打听过多关于爷爷的事,老年人容易觉得孤单,她一个人走过来已经很不容易。我只觉得那段时光是我生命中很美好的时期,夏天奶奶会背着我走几里山路去买冰棍,夜晚她会把蚊子驱赶走掉然后用她那把蒲扇为我扇凉讲故事哄我入睡,我总是很调皮的不肯依她,吵着要她把凉席搭好在院子里,那样我就可以睡在上面伸起手指一颗一颗的数我的星星。
十岁那年是我这辈子以来过的最隆重的一次生日,很多亲戚都有赶来,许久没见过面的堂姐还跑来学校接我放学,妈妈在当时我们那里最好的酒楼摆了宴席,这对一个尚未懂事的十岁小孩来说无疑是最大惊喜和礼物。但十二岁开始我便没有了生日,抑或节日的概念。父母的外出生意,我也开始了寄宿生活,一直到十八岁我成人上了高三父母离婚,再到十九岁我终于过了那么多年没有过过的所谓的生日,这一次还过了两回。爸爸给我煮了鸡蛋,我和他依旧很少言语,他只是慢慢说着每次和我见面时都说的那几句一成不变的话。我低头吃饭,他试图给我夹菜,但他看得出我的不情愿,所以他很自觉的没有下一次动作。我其实已经渐渐没有了恨,只是依旧做不到和他亲热。
十三岁初一升初二的暑假知道twins,接触她们的第一首歌是「下一站天后」,两个女生在一起感觉就是那么美好,一路伴我长大到今天大学依然会和同学在KTV合唱她们的“饮歌”。我做不到每一首我都能唱,但十之七八至少我会,除了她们,以及曹方,我想没有人能够让我听着歌就能够想起我的少年。我现在喜欢叫阿娇为钟欣桐,从她一岁丧父,幼稚园就转了六间与母亲到处奔波,十九岁为了家人入行,敬业拍戏差点休克死亡,再到后来终于有了自己的辉煌。后来发生的那件事很多人骂她,说她还有脸出来,我只是觉得好笑,看了别人隐私还大言不惭出来骂人,到底是谁够不要脸,她一直未变,变的只是狐皮狗面然后墙倒齐推的众人。也许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偶像陪我们走过少年,为他欢喜,为他难过,那其实无疑也是一种曾经最美好的回忆。
十五岁转学到丽江的时候喜欢上一个女生却被拒绝,到后来被一个女生倒追却把别人拒绝。生活就是这样,不是别人伤害着你就是你在伤害别人,你骂我胆小也好,什么都好,我就是一直躲在自己的壳里,以免伤人,被伤。人生已经如此艰难,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你我又会怎样,我只想今天能活的开心。
忘记是第几遍看「小王子」。当小王子面对满园的玫瑰花,他感到自己非常不幸。他的那朵花曾对他说她是整个宇宙中独一无二的一种花,可是,仅在这一座花园里就有五千朵完全一样的这种花朵!于是,他躺在草丛中哭泣起来。狐狸告诉他“正因为你为你的玫瑰花费了时间,这才使你的玫瑰变得如此重要。”小王子也终于知道他那朵玫瑰和花园里玫瑰之间不同,之所以成为他独一无二的玫瑰的原因:“她单独一朵就比你们全体更重要,因为她是我浇灌的。因为她是我放在花罩中的。因为她是我用屏风保护起来的。因为她身上的毛虫(除了留下两三只为了变蝴蝶而外)是我除灭的。因为我倾听过她的怨艾和自诩,甚至有时我聆听着她的沉默。因为她是我的玫瑰。”
我喜欢小王子但我不是他,我喜欢的花叫小雏菊,它不比玫瑰的高雅,也没有百合的圣洁,但它简单而够倔强,人不是就应该这样。少点心计,多些坚强。
溪水急着要流向海洋,浪潮却渴望重回土地。再见,我曾经的少年,夕阳在你背后轰然沉下,漫长漂浮的记忆,是你头顶苍白的天,那个少年依然低垂着手默默数着无数曾经哭泣的黑夜,抽象,扭曲的不同立面,是你慢慢浮现出忧伤快乐悲哀愤怒的脸。湿透的落雨大街,独自的空荡房间,你猜不透,你读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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