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卷吟香——悲伤流出心口还在诉说
站在时光的街角独自徘徊,夕阳将影子切割成往昔的片段。秋水里的泪花,打转,然后默默泛起涟漪。
夏天转过春的脚步,冬天牵过秋的手。时光悠悠然昂首阔步于大千世界,抛掉尘世间一切的是是非非,走得仍旧洒脱,仍旧淡然。
如果春冰不曾溶,会不会戳痛春的暖
如若夏花不曾开,会不会打湿夏的叶。
如若秋水不曾流,会不会刺伤秋的岸。
如果冬雪不曾下,会不会辜负冬的梅。
如若他不曾是我人生最狼狈时的遇见,如若他对我不是那么好,就像我一直对他那么坏。
阴霾的天空笼罩下的城市,车水马龙逐渐覆盖过的华灯初上,我蜷缩在李木阳家的卧室里不声不响,不吃不喝。距离他们的离开,已经第三天了。
不是应该高兴才对么?终于可以摆脱一个整天喋喋不休,打骂不断的家庭了,终于可以不用在面对虚伪的两张脸了。明明知道他不惜卖掉房产去赌博,明明知道她在外面有了别的男人,可是,这样的两个人,终于在自己面前永远消失的时候,为什么觉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为什么想要哭却不知道泪腺藏在哪里?
李木阳轻轻地走过来,端来了一些吃的,然后拍拍我的肩膀,对我说:“郭小乐,尽快忘记吧,关于那场车祸,关于你爸妈,我和你爸是光着屁股一起长大的,我以后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
为什么老天会这么不公平,喜欢把所有的笑话都安排在我身上,比如我的爸妈十四年前因为我的仓促到来而结婚,比如他们现在因为一场不知缘由的车祸而双亡。
当有些仇恨麻痹了神经,麻木了人情时,岁月变得残忍。年少光阴,我把李木阳对我所有的好都踩在脚下,不知几何,我早已经在心里筑起一道城墙,拒绝关心,封闭自我。
就像李木阳冒着雨来学校接我,我在远处看到他了却故意避开他去了别的地方害他在学校等了一下午。就像我假装生病李木阳抱着我去医院,守着我一天一夜不曾合眼。就像我在学校里专门考的很差,李木阳却为了我的面子不惜花大笔钱给每个老师送礼好让他们多多照顾我。
我的十八岁生日,李木阳订了很大的包间,买了很大的蛋糕,点了很多的菜。那一天,李木阳穿的格外绅士,他的旁边站着一个漂亮温柔的女人。我看到李木阳的脸洋溢着满满的幸福,我听到他轻轻地对我说:“郭小乐,这是我的女朋友,许秋兰,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李木阳,谢谢你介绍你的女朋友给我认识,那么,我要做的,唯一的事,就是破坏你的幸福。
我拿着李木阳的一些生活照去照相馆,将他们分别同不同的女孩拼接在一起,接吻的,搂抱的……然后以李木阳前女友的身份将这些照片寄给了许秋兰,并在信中编造了李木阳的种种不堪行为。
果然,许秋兰在收到我的信不久后便同李木阳分了手。之后,我看到一个陌生的李木阳,不刮胡子,不洗脸,买了很多的酒躺在客厅的地板上买醉,第一次,他的眼中为了另一个女人撇下了我。
其实,很早之前我就知道了许秋兰的名字,她是李木阳的初恋女友,后来因为出国两人分了手,这次重逢,两人又擦出了爱的火花,本想幸福相伴的爱情却在我的一手破坏下无疾而终。
失恋的人是内心最脆弱和头脑最混乱的,李木阳因为心情不好得罪了老总致使他多年苦苦守住的总经理之位落入他人之手。面对情场和职场的双重打击李木阳眼带血丝,口唇干裂,躺在床上一蹶不振,而我,选择在这个时候离开他。
我带着一张用李木阳平日给我的大把零花钱攒下的银行卡和一个小型行李箱走出了李木阳的城市。李木阳,也许他不知道其实在他接我来到他家之后的第三天我在偶然的偷听中就知道了他的秘密。我父母的死,他们在开车之前的最后一次吵架、喝酒全是因李木阳的挑唆而起,所以,他是真正让我郭小乐变成孤儿的杀人凶手,我之所以隐忍,之所以莫不动身,就是为了某一日的报复,就是为了把我的这种痛苦完完全全的还给他。
但是,情是默默无形中的蔓延与占据。
我可怕地发现,我越来越多地开始依靠李木阳,我一步步地爱上了比我大二十岁的他。他在雨中等我的时候,我默默地在远处的某个角落注视着他的背影发呆,他送我去医院的路上,看着他对我满满的关心,我的心里不禁温暖起来。
原本,我也想放下心中的怨恨,可是,当李木阳带着许秋兰出现在我面前时,妒恨像一把烈火在我的心里开始燎原,我失去理智了。我赶走了他此生最爱的人,我毁掉了他的仕途,我的心痛的像千万个飞镖扎过来般,可是,一切只能继续,却没有挽回的余地。
我的心中铺满了冰块,是李木阳坚持不懈日日笑脸相迎地将它们一点点开始溶化。
我的恨,我的爱,我和李木阳之间的养父女关系,我和李木阳之间的年龄差距。终于,这些压在我身上的石块可以卸下了,选择离开,终究是最好的出路。
……
“李木阳,你现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
“我的身边有了一个温暖贴心的男孩,他对我真的很好。”
“李木阳,我们都是做过错事的人,但同时都收到了上天的惩罚,那么,以后的岁月里,希望我们各自幸福。”
“李木阳,也许当初我对你,只是源于内心缺失的父爱,并不是真正的爱,而且,我在内心也从未真正恨过你,只是被莫名的仇怨麻痹了。”
“李木阳,告诉你,这一生里,我只记得两个日期,一个是我父母的祭日,另一个,是你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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