孑然一身,寂寞向晚
◎灵魂太过寂寞,因而注定一辈子的捆绑。
散落的忧伤,或浅或深的绝望。走在风里,却说不出一句话来。大多数时候,都有种强烈想要诉说的欲望,诸如我此刻的孑然一身,而身侧,始终是无一人。
习惯了在下班的路上游荡许久,我看着周围许许多多人,想象着自己与他们一起笑,一起闹,一起,幸福快乐的生活。我活在自己的想象里,不允许谁来刺探这飘渺的幻觉。然而第一个打破这样美好的,却是孤独的自己。
繁华的街道,擦身而过的路人,熟悉的,陌生的,突然的不想和任何人交谈。安静行走于季节与季节的更替中,在找寻些什么,无人知晓。
那些宽大的玻璃屏幕,落地窗前孤独的身影,清冷的连自己都心惊。长久的挣扎,沉迷于那场旧事而不能自拔,伪装的笑容,只是无人忍心刺破。
其实从来知晓,遗忘,是这场花事里唯一的救赎。在每一个绝望而凄惶的夜晚,我总是走一条狭小的路,一路披荆斩棘,路,没有尽头。尖锐的刺划破了我的衣裳,厚重的刺痛感袭来,我想,我只是需要用痛苦来让自己清醒。
那些撕心裂肺的过往,那些痛彻心扉的跋涉,早已幻化成,草长莺飞的传说。我们一路奔走,鲜红的血流了满地,盛放成暗夜里黑色的曼陀罗。
◎你可知道我曾在你身上有过多大的梦想。不。你不知道。
爱时,可以奋不顾身的付出。心死时,却因了一段无望而决绝的情辜负了一座城。
年少时的那一场远走,如今已是人微影凉。路过时,我们没有留下痕迹,待如今追忆时已无踪影。
时常还是会怀念,有时候傻傻的坐在角落里不说一句话,没有未来没有信仰的而存在。你总是会问我希望是什么。而我已然苍老的不知如何回答。转身的瞬间,眼泪早已落下。
我就像是迟暮的老人,一遍遍追忆着年轻的往事。那些鲜活的笑容,花季的曾经,如同生命里一场盛大的幻觉,只是为何,连这幻觉如今都成了困扰。
旧时的相片,你我拥抱着美好而又幸福的青春,如今你依旧浅笑盈盈,可是镜子里的自己,却早已是颓靡沧桑。不再言语,突然的,憎恨起了这样的花季。大把大把的时光从指尖流过,我终究还是让自己被回忆捆绑成囚徒。
不需要拯救,因为已经得不到救赎。我站在轮回的渡口,却始终等不到幸福。
消瘦的琴声里,一幕幕悲欢离合,曾经写过这样一段文字。从繁华到荒凉,从荒凉到寂寞,孤独世间,她一人行走,不悲不喜,不笑不闹。偶尔安静如同新生幼儿,又会突然沉寂宛如亡去多年。触摸着那些文字,莫名的,漫天伤感。
曲终人散,这是多么苍凉的一个词语。我想若是可以长眠不醒那该多好,那我就可以在梦里寻我的痴,寻我的坚持,寻我遗失的,万千美好。
◎低吟浅唱的忧伤,独自行走的荒凉。
看到有些女子,即使受伤却依旧能固守曾经的骄傲。她们遗世的笑容,倨傲的样子,而我只能卑微的站在角落,就连笑容都是迷惘。
孑然一身,孑然一生。究竟寂寞是我们的宿命。疑惑只是我们太过坚持着绝望。
二十年前,我是襁褓中嗷嗷待哺的幼儿,澄澈的双眸,遗世美好。而母亲和乡亲们却告诉我,某日盛怒的父亲将我摔出门外几米远。原来,那么幼小的时候,我便已经习惯了疼痛。微笑。眼泪却早已熟悉而至。
十七年前,父母跟随他人去外地打工,当时的环境容不得他们同时带走哥哥和我,理所当然的哥哥与他们同往,而我,被遗落在偏远的小村,与奶奶生活。那些日子,年迈的奶奶带着脚歪步移的我蹒跚着去河对岸卖菜,凌晨的早起,2毛钱的烧饼,成为许多年后我回到那个村落时喋喋不休的记忆。而几个月后,母亲不顾一切的将我接来小城共同生活。血缘,终归是一道斩不断的思念。
可是许多年后,当我带着满身的伤痕风尘仆仆的出现在家乡时,绿色的田野,袅袅的炊烟,还有淳朴的乡亲,儿时记忆里的小河,我却突然想起,若是当年我没有离开这里多好。那么,如今的我是不是就和这村子里的所有的姐妹一般,念完初中辍学去外地打工,等到二十岁的时候回来相亲,嫁人,生子,穿着俗媚的衣裳坐在门口一边晒太阳一边和人张家长李家短。
如果只是那样,那么我的世界是不是就不会清冷而无望。我总是这样自欺欺人的幻想,然后在某个清醒的瞬间才发现自己多么的幼稚可笑。
◎颠沛流离的岁月,我遗失了那抹美好。
站在河岸边,风,有些凉了,可我依旧不愿回家。河道边有很多孩子在玩滑板,张扬而天真的笑脸,刺的眼睛生疼,他们那么那么开心的笑,而我总是害怕他们会摔跤。模糊之间,我看见了年幼的自己。
童年,在小城一个名为花果的小镇度过。当我开始接触文字后,我写生活,写感情,却从未写过那段记忆里的美好,却再想起时,清浅的笑容里满是盛开的花朵。只是,再大的美好依旧不能长长久久。
记忆里的小时候,总是在搬家,从一个地方搬到另一个地方,所以即使是长大后的如今,我依旧是渴望着有一个安生的落脚处,有一个家的温暖感觉。十岁那年,再一次搬家,而这一次从偏远的花果小镇到了小城的市中心。周遭不同于小镇的淳朴,这里略显颓靡而奢华的气息,使我惊慌不安。同龄家庭殷实的小女孩将手中的钱扔在地上高傲的要家贫的小朋友捡起。异样的身影和略带歧视的眼神。以为纯粹的友谊里夹杂着怨恨敌对的目光。远离了那一方宁静的天真,而这里的是故,让我害怕,让我退后。百般困扰与无能为力后,城市,乡下,我如此定义,然后终于选择决绝放手。
十五岁,屈服于父亲而被送往中专,有过一场学校里风起云涌的岁月,而喧嚣之后的岑寂,更让人无望。十七岁,沧海。蝶劫。那男子的讥笑。那女子的失落。那一年的眼泪。崩溃,迷失。我想起良辰的离开,想起我和雪蒙之间因良辰而起的种种恩怨。那么清晰的触感,原来从不曾忘记。武汉。那座从小便心系的城市如今却成了婉转不能触碰的伤口。
十八岁。流浪。迷藏。满目的鲜血,唇畔的笑容盛开成酴醾的花朵,周遭空洞而迷茫的眼神,你哭了,我却笑了。十九岁。我和你擦身而过。我终于相信,有些人,有些事,即使穷尽我们毕生的跋涉,也终还是错过。那告别的时刻,你选择沉默,而我忘记了说。
◎时光永寂。谁和谁终年再难遇。
“要有最朴素的生活,最遥远的梦想,即使明日天寒地冻,路远马亡。”
有人与我说,每个人这一生都会有那么至少一次的为感情奋不顾身。而我想,我那唯一的一次已经耗尽了毕生的尽力。情未了,缘已尽,而心,终于是死了。
曾经在大雨里狂奔着哭喊那人的名字,曾经以为眼泪和鲜血可以挽救些什么。曾经的我,那样的傻。颓靡而崩溃的坐在床上,一点点等着天亮,又一点点等着天黑。不出门,不见人,那一场场的逃跑和流亡,我终于还是累了。累了之后,却只想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旁人,没有繁华,寂静的只有我自己的悲伤。
我想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固守着自己见不得光的过往,固守着自己早已成回忆的殇,却始终做不到放下。痛苦,源于执着。可笑,多年以前写下的句子,却始终做不到真正淡然若水。
公司,住处。两点一线的生活。固定走同一条路去上班,固定走同一家店买早饭,固定在看见清晨的老人们跳舞时总要停下来看看发会呆。渐渐的,有了许多固定的习惯,然后在某一天那家早餐店突然关门后,郁闷了许久,就真的一个月都没有再吃早饭。
看似平静的生活,其实早已安谧如葬。生活似乎已经没有了以往的热情,只是如此,恣睢而麻木。我用了太久太久悼亡我死去的感情,明明是在现实的世界里生活,却生生将自己置入一场幻觉。
曾经在信里与人提起,说,这世上有一种人是靠幻觉与回忆生存。而我,就是这样的人。我在某天醒来发现自己不见了回忆,没有了幻觉,我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我站在清晨微薄的天光里,将自己放逐成一个悲伤的孩子。
◎她没有烟火绚丽,也不像鸟儿会迁徙。
生活只是假象,我终归还是湮没在了那场浩瀚往事里。
曾经想过,要去很远很远的城市,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重新工作,生活。我以为我可以流浪很久,然后找到可以安心停留的地方,却始终还在浮浮沉沉。
某一天的凌晨,失眠,开了灯起来看书,翻到愚公移山的故事。多久以前学过的课文了,却莫名的就哭了。总是这样,突然的笑,突然的哭。其实现在,依旧有些想不起当时为什么会那么伤心,是为了愚公的,还是为了我自己。我逃避着,不去想很多问题。
月说,孩子,你给自己的担子越来越重了。我无言以对。然而长久的坚持却在那句单薄的语句里骤然崩溃。
一个人的日子不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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