痒,比痛难熬
一双手
翻看了自己写过的文章,我对自己在键盘上敲字的手没有了信心,尽管在敲打那些字的时候,心情是那样的激昂满怀-----我敲字的时候,心里有满满的话需要迫切地从键盘里哒哒蹦出去。可是,慢慢回看,有些字实在是打击自信,打击到再也不想敲了。
我举起这双一直伴随着我的手,曾经握过羊鞭,拔过猪草,收割过庄稼,挖过洋芋,掰过玉米的手;曾经翻检过书页,握过钢笔,帮我跳出农门,走上不用它刨地也能吃饭的手;曾经在男友面前因为骨节粗大、指头短小而自卑到不敢伸出去的手。今天,它给予我最大的快乐就是在键盘上敲字,让我享受自说自话的愉悦。有时候,我觉得它就是我最大的知己,我心里有什么话,它就能敲出来。是它使我和自己的话隔着屏幕对峙,就像是与知己对坐,或是与另一个自己对坐,我们不用嘴,是无声的交流,时间就在这互相懂得中美好地穿过。这种快感,是和一个或者几个人坐下来,用嘴说话永远体会不到的。
而今天,我却怀疑它们。我甚至想它们敲出来的到底是不是我当初想的呢?是不是经过我的大脑过滤的字呢?我希望是它们故意吊诡而出错,以便给我留一点自信、弥补的信心。可我知道,这是不可能的,手里写的,就是心里想的。不,我不是怀疑它们的敲打,我是怀疑自己的内心。由于这样的怀疑,这几天,我的思绪总是在敲字时候中断,以至无法继续。
我将自己的双手举在眼前,用瞳孔将它们放大、定格。这双手写满了委屈、无奈、心酸。我知道,它们虽然重复着别人的话,复制着别人的思想,但是,它们对我是真诚的,忠贞的。原罪不在于手,在于心。
无尽的温情
对着墙壁发呆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做过的最成功的事情就是放羊。这也是迄今为止,令我回忆起来,嘴角能够向上翘的唯一理由。
放羊前,我也放过驴,可它欺负我,它的眼里全是庄稼,没有我。或许是因为它的个码高出了我许多,或许它蹄子的力量远远大于我手里鞭子的力量。在它毫无顾忌地将那些绿汪汪、嫩生生的庄稼苗一扫而光,并且一放步步由地垄边向中央深入时,我的耳朵里传来的尽是庄稼主人的谩骂,还有家里大人的责问。谁能理解我的委屈呢?
后来,从放驴的煎熬里解脱出来,我开始放羊。
我的羊子是温顺的,从拿起扬鞭的那天起,我便体会到了自在和舒适。我可以抬头望天,看那一朵朵云彩被风忽尔吹散,只剩下瓦蓝瓦蓝的天空;我看沙鼠子在地上跑来跑去,看蚂蚁怎么在洞里忙碌,我也可以和其它放羊的伙伴唱歌、玩耍;我也可以拿着喜欢的书,在它们吃得很乖的时候,坐在它们中间,耳朵听着它们吃草的噌噌声,思维徜徉在我的书本里。
放羊,是我记忆里最美的日子。
当然,和任何一个群体一样,我的羊群里也有眼里尽是庄稼而没有杂草的羊只,有为了配偶而大打出手的羊只,有慢条斯理、看透一切的羊只,有温顺柔婉可爱疼人的羊只。不管是哪一类羊,却都能很好的聚拢在我的周围,我与它们是牧与被牧的关系,却总是和谐有加,两不相伤。
这一点,我的家人都很纳闷,不知道我有什么高明的本事。
其实,我和羊有一种天生的默契,它们只顾吃他们的草,我坐在地垄边,只管与它们作伴,然后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我们是互相伴着的伙伴,而不是人与畜生的关系。而且,这些伙伴,不伤害你,不以功利心对待你,更不会在利用完你之后,再一脚将你踢进阴沟里。与它们相处,完全是灵魂与灵魂的对视,我知道,对待一个生命,哪怕它就是一只牲畜,不可以居高临下,不可以强权控制,这是对灵魂的亵渎和蔑视。
而我却不能和人这样相安同处,这是我此生最大的痛和遗憾。
怎么能想到,无尽而绵长的温情,却是羊给的。
痒,是一件难事
经历痛的时候,觉得难以承受,好像已经到了极限,再加一点点,就会全线崩溃。真的松弛下来了,心闲了,淡定了,什么事情也不再烦扰了,反而觉得不自在,似乎觉得哪里都不对。手机不响了,说话的人不见了,手头也没什么事情可做了,空落落的,轻飘飘的,好像要飞起来。
难怪,昆德拉要用“难以承受”这几个字。
看过一则小故事,讲的是牛顿,他居然可以在房子里半个月不出去,也不需要讲一句话。他一心只潜于自己的兴趣之中。我望而生畏。好多人,好多事,你是不可以向往的,你是学不来,也做不到的。将自己关在家里,一个礼拜,就有出去的欲望了。
此时,也深刻理解了常常说得婚姻之痒。深知一个爱你的人不是对你讲动听情话的人,而是不厌倦你,即使厌倦也默默陪着你继续着那些琐碎日子的人。
历经痛,或许人人可以做到,可是,耐得住一日又一日的重复、无聊、枯燥、乏味,真的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严重考验你的耐心、定力和心智。
上帝给的病
朋友说,你今年在杂志上发过文章没。我说没有。她说,你不能这样了。我反问,我应该怎么样?她说,你写文章是为什么?不就是让更多的人看到吗?我说,是宣泄内心,我写的文字又不是名著,为什么要让那么多人看到。她说,没法和你沟通。
为什么一定要让人家知道呢?当初如果不是同学将我是考试机器的事情讲出来,或许我的人生轨迹不至于是今天这个样子。因为“知道”,我不知受了多少难言的委屈。我只想平静地生活,按照自己心里想的样子生活。在今天这个热闹的世界,这样的想法似乎有点不尽常理,难怪人家说我有神经病,甚至连家人也害怕我得了抑郁症。
我的确有病,上帝给我的一种病。
生这样的病,需要坚持、忍耐、安静,犹如自己多年不变的理想。
这种病,完全是一种精神击碎以后的提纯,不含任何杂质。世界上有什么事是极度纯粹、极度个人的?那就是生病,从身体到精神的孤独之后,才能正确看世界,也能理性认识自己。
想象更美好
没有一个家庭不吵架。内战结束,还要和敌人的头领睡在一张床上,或许这是与其它任何一种战争的特别之处。冷战的双方,会不约而同地回忆初相见时候的美好,也会想起对方曾承诺过的那些盟约。
这时候,不要相信那些理解、情投意合、爱情之类的字眼,那些都太远了。也不要期望家庭是发散情绪、放松心灵的地方,在婚姻里,只有宽容、避让、迁就。而且,要有鸵鸟的包容,将眼睛一下子扎入沙子里,装作什么也看不见。不是对方做得完美,只是,你必须这样。如果做不到,一味地要个结果,一定要个说法,那么,你就掉入了一个难以理清油盐酱醋的开水锅里,只有累累的疤痕。而且,打闹过后,日子还要正常过。
不是没道理可讲,而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再说,谁家的生活不是这样打闹着过呢?
也听到过一些女人说,她们从来没有红过脸。我觉得这话不可信,之所以这样说,是这个女人太爱面子,有点小虚荣,再或者,他找了一个聋哑男人。
我觉得,不吵架的婚姻反而不正常,看看那些经常喊离婚了,不过了的家庭,其实最牢固。它们就像婴儿,哇哇地哭着,哭闹就是向对方要自己想要的东西,一旦得到了,就停歇了。而没有希望,或者根本再不想哭闹,那么,这桩婚姻是完美无瑕还是名存实亡就不言自明了。
婚姻里最要不得的是女人做侦探,而往往她们喜欢这样,将男人的手机、电话,以及社交圈子死死控制在手心,这样做,彼此都累。越是在意,越是受伤。其实,男人都很聪明,他们深知,换女人,不过是从一个舞台跳到另一个舞台,一样的表演,一样的累人,所以,没有一个男人真的想抛弃家庭。之所以在外面偷情,只不过是作为家庭的一个补充,也就给毫无激情的家庭一点润滑剂而已。
当然,男人也吃醋,他们不仅为了感情的独自享有,嫉妒情敌,更是为了维护男人的尊严、荣誉。没有一个男人可以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偷情,哪怕他根本不爱这个女人。如果有这样的男人,不外乎三种:一,胸怀大志,能忍世间难忍之事,比如宋江;二,极其无能,或是傻子;三,害怕情夫无形的力量,如权、钱,或恶。前两种的可能性很小,第三种倒是屡屡可见。
所以,不要相信那句话:婚姻是爱情的结合。如果执着地相信这句话,并且以此为标准,那么,很可能一生拘囿与痛苦之中。真爱是有,但是,太难得,你为什么相信,它一定会存在你的婚姻里?放在想象里,难道不是更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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