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进入六月的第一天，继续在为高三的学生们上课。因为这只是儿童们的节日。

一些学生若无其事，继续早出晚归，捧读各科书籍、试卷，复习，复习。另一些学生却在见缝插针地写着留言，玉凤已让人给她写了满满一本。紧张与离别成了最后一段高中生活的主线。
每晚都去查看寝室，与小伙子们聊一阵。班内的很多同学都确定了方向，无论考得怎么样，都要继续学习。复习，大学、高等职业学校，找他们谈话，鼓励成了每日都要做的事。
最后一节历史课，别的什么也没说，我在黑板上留下了一大段话。我不让他们抄写但他们还是都写下来了，让我在后面签名。他们写的是“恩师留言”。
教地理的欧老师最后一席话，说得很多同学都哭了。侯和熊两老师吸取了教训，平静地上完了最后一课，我的最后一节课主要是讲高考，没有抒发感情。其实是真的舍不得他们，在相机里留下了两张他们的神情。

打扫教室，大家出奇的认真。教室里的励志标语、各种班级奖状，都被一抢而光。说是要留做纪念。
最后去教室看，窗明几净，但已人去室空。

二、
三天高考，我与他们约好，不谈论高考题目，不显露情绪，平静做好三年来最重要的一件事。考完后再好好笑一场或哭一场。
文科考点设在四中。五日看考场时，他们先去校园内占据一个显眼的位置，然后再连番电话叫我快去找他们。
每场考试，我带着准考证先抵达，然后一一发放陆续前来的他们。他们把手机、钥匙、书包等留下，在指令铃声下神情专注地去了考场。考后把准考证交给我，说些考场里发生的事，或是一言不发，领走自己的物品离开。
与其他老师，或者三两位家长一起聚在树荫下，守卫着一大堆物品，等着考试结束。
午后的阳光灼伤了我的皮肤，一位学生的妈妈把防晒霜送给了我。有些家长的言论精妙有趣。望着防守森严的考场，时间慢慢过去了。
没有带上相机，就没能把他们进出考场的情形留影。最后一堂结束了，大家聚在我周围，等着我讲几句话，我催促着离开。周佳和屿竹向我告别时声音变了。
六月九日，他们英语口试。我一早离开去了成都。晚，班干部组织全班同学在菜花香聚会。

三、
参加省高中骨干教师新课程培训，地点在成都七中，住成空一招，同室的是一大四学生，姓樊。
五天的行程无事可述。类似的培训参加过多次，激情不再。抱着尊重别人劳动的态度，我听从老师安排，按时上下课，作了笔记。提了问，领了合格证。回来了。
认识了邻县一位老师，成了朋友，每天傍晚外出散步，去宁静的大学校园恢复昔日记忆，去锦江河边听水声，看街头车水马龙，美女如云。在九眼桥旁喝啤酒看杂技，成都夜晚的风很凉爽。
给在成都的朋友、学生打电话，有的电话温馨，有的如梦似幻。

意外地遇到李蓓，在水池旁我们很平静地说了一阵话。“我们都老了。”她说。
那么多的大学同学呢，都到哪儿去了？————眨眼间就过去了那么些年，我的那些如花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