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那年冬，我未曾在路上遇见末帆，是否就不会纠缠于此，你们依旧情同手足。

                                                                ———— 写在前。

认识末帆，算是偶然罢，那时我们同班，也少有交集，我在初三的寒假遇见他。那时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骑着一辆摩托车飞奔而来，在我面前停下，叫了我的名字。我对他只是少有映像，正好回家的路还远，便说：“你送我回家吧。”

整个学期，他都会送我回家。只是后面多了一个男生，他是他的好兄弟，从小一起长大的哥们儿。他其实也是我们班的，只是从来未曾说过话，我爱唤他，何苦。

我就这样闯进了他们的世界，我们都不爱去学校食堂吃饭，喜欢去校外的餐馆吃东西。我们三儿把自己的零花钱混在一起买吃的，但是每次都是我出的特少。我每次都会走在前面，他们则分居我的两侧，活像两个保镖，我享受着这一时刻，充满了宠溺的味道。我们就这样招摇过市，在老师面前直径走过，抛下他们铁青的脸。

这是记忆里，三个人最美丽的时光。

我喜欢只有我和末帆两个人在的时候，喜欢坐在他的车后面，把所有的景物都甩在后面，只能感觉到发丝在随意飞舞，我喜欢这种感觉，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好像在飞一般。

后来多次回忆起这些事，我还是说不清当初到底是喜欢上了末帆还是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我们三说好了会一起考同一所高中，继续在一起。我们努力的啃着书本，为这这份难得的友情奋斗。

中考前夜，自由复习时间，我不紧不慢的翻着书。末帆坐在我旁边，他一直盯着我，然后说，你认真的样子真好看。我呵呵一笑，竟敢拿我玩笑。

他突然轻轻的握住了我的手，我仿佛触电般缩回，脸却涨红了。他轻轻一笑然后走开，读留我呆在原地。心悸动不已。

晚自习后，我被何苦独自叫出来，他说，你喜欢帆吗？我想象着每次坐在帆车子后面，他触碰到我的手时的心动，我想，这就是喜欢的感觉吗？我微微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说，那你喜欢我吗？我被他突然冒出来的问题吓了一跳。我沉默了，他见我没说话，便递给我一瓶牛奶，还有一条项链，他说，明天考试带着它吧，神会保佑你的。是一枚银色十字架，基督教的圣物，我很喜欢。

我果真带着何苦送我的项链进去了考场，是带着他的祝福。

中考过后，末帆约我出去玩，他带我回家，对我说，落，我们在一起吧。我答应了。在一起的定义，在年轻的心里就是不顾一切，为他付出所有。

我幻想着我和帆在那所梦寐以求的高中校园里一起手牵手，诉说我们的故事。旁边会有何苦的祝福。而所有的事情似乎都偏离了轨道。

我们曾经的约定就此破灭，他没能履行诺言，没有和我们上一所中学。这所陌生的学校，只有我和何苦。

我想念帆，等着他来看我，等着他们放假，便千方百计的逃出学校去见他，高中的功课有多难，压力有多大，我已经不去管，帆成为我唯一坚持的理由，我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兴奋几天几夜，为他的一句话而坚强。

但是他给我的如此少，我在何苦的手机里看到了他的短信，他说他有了新的女朋友，他讨厌我，不想再接的我的电话……我的心若坠入深渊，我像一个傻子般被人耍来耍去，我很气愤，何苦其实早就知道他为何不告诉我？

我和帆没有明文的说分手，我就这样失恋了，一直失恋了好久好久，沉醉其中。何苦说，他已不再和他联系了。他的离开却带走了我的心，我执著着，永远停留在某个夏季，还坐在他的车后面，从背后紧紧的抱着他。我不再对任何男生心动，我相信他有一天总会出现。他成为我心底的信念，也成为拒绝人的理由。

两年多，何苦一直陪着我，他会为我打理好生活上的一切，花空余的时间来陪我。他知道我心中的伤心，他说，帆伤害了你，让我来保护你好吗？

我不是不感动，但是我始终放不下帆。

我不知道我伤害何苦有多深，他在挽留我的时候我会使劲甩开他的手，会在他说多话的时候吼着叫他滚。我似乎把所有帆对我的伤害都报复在他身上。我幼稚的说，如果不是你喜欢我帆才不会离开了。我说，就算你永远离开，我也不会挽留，也不会记得你。我想我是足够残忍了，我从来不会认真注意何苦的表情，更看不到其中的黯然。

那日，他叫我出来，说是来见我最后一面，他已经办好了转学手续，这次是来搬东西的。

他离开的好简单，亦如帆，他带走了我给的伤。

我从来没有真正想过何苦会真的离开，我在宿舍里哭了整整一个中午，想着何苦临走时说的话，我走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人缠着你了，你可以开心的生活了。

我怎会不心痛，是我不对，你不要走好不好，我嘶吼着，而你却听不到。我会为你伤心，会为你哭泣，这也是你从来都想不到的吧。

我翻出何苦送我的那条项链，才发现包装盒的后面写着一排字。我喜欢你的头发贴在我的脸上，淡淡的香像极了夏天的味道。若不是我和帆一起送你回家，或许，我就不会爱上你。

我一直带着那条项链，看着他发黄，失了颜色。就当为了祭奠失去的两个人，祭奠那些年尚未成熟的青春。

帆已经快从我的记忆里消失干净，QQ里还一直躺着一个名字，曰何苦。只是这四年来QQ头像从未曾亮过，空间也从未有过更新，找寻不到他的半点足迹，他是有意和我断绝联系罢。

再见时他的脸上有了些许沧桑，还如曾经那般瘦弱，他从上海回归。身旁携有一子，名曰何思落。

他是想说，其实，我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

若说，有限的生命里总是有一个人让你爱的最真痛的最深。

若说，时光停留在原处，只为留住一份苍白的感情。

若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切是否还有过结局。

迷离的眼，苍老了谁。

文/落晚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