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爱更孤独。
他在生命的海洋里再次迷茫。
风没有力量带走他,他独自寻找着自己的归处。从这个地方,流落到那个街角。他,始终还在奔跑。
1
不是第一次与他交谈,可这一次,他从网络那头传给我深深的孤寂,我莫名的担心,莫名的害怕。那种气息,比阴暗的空气冷,比厚重的泥土沉。他的淡淡两语,却让我几近沉沦。纵然年轻,也找不到生命的动力。他的眼睛,是一潭死水。黝黑,没有光泽。我以为,我们总会在有限的生命里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即使面临更多的是无尽的苦难,也还是会为了那背面的一抹光泽奋斗坚持。然而,这仅仅是我以为的,我,只是众多人海中的普通人,我,毫无代表意义,我,也只是我。我以为的,无非只是片面之词。很多故事,说给自己听。很多歌谣,在没人的夜里重复唱诵。很多人,从我的世界里来了又去。很多时间,一点一点从眼前消失。我们,终究只是自己,成不了别人,却也无法被代替。
2
而他,还在昼夜不停的快马加鞭。树林,花草,高山,流水,房屋,猫狗。就这样不停重复着成为旧日的风景,他从来不会对它们产生眷恋。因为他的信念是:前方的,才是最美好的。可是为什么,有着这样信念的人,却没有最后的结局。人们口中传颂的永恒经典,不过就是旧岁月里曾经闪耀过的星星。一旦陨落,便再无人提起。我说,就算过了千百年后,只要有人心中为之温暖过,便会产生记忆,因而记得。可我还是太过狭隘了,没有想到,万一珍贵的人忽然从生活中悄然消逝,我们又该用怎样的信念去坚持生活。是生或是死,是留或是走。不是没有人离去,而是明白生存之道。每个人的最终结局都是一样的,不过就是时间的长短不一,以及结束的方式。我们成长,成熟,衰老,凋零。化成灰,埋在土里,洒在海里。我想过自己生命结束的一千种方式,却不敢确定究竟那个才是真实。人类对于死亡是有恐惧的,有些人不是不怕死,而是因为有别的更加崇高的理想。我怕死,因为害怕失去。可是转念想想,人死了,又有什么可失去的呢。死是一种变相的解脱。
3
一个人疼痛,也只是他感到疼痛。不要说自己的心跟着痛或者宁愿替他受过,这是很美丽的谎言。拿一块刀片,轻轻的在手腕上划过。会有浅浅的印痕,红色的血珠逐渐溢出,变成丝状,接着大量的涌出。会痛,很痛,连带着周围的皮肤一起疼痛。这个时候,千万不要为他心疼,因为你永远没有他疼,伤得是他,不是你,血是他的不是你的,你说心疼只会显得矫揉造作。看看,这世界没有谁会真的理解谁,所有的志同道合都是生活所需要而勾勒的虚拟轮廓,你不是他,永远不会明白他。就像我,对于来自另一个人的悲悯总是嗤之以鼻,他又不是我,怎能知道我的感受。命里挂着无数的锁,有人遇见了,那把锁就有了两把钥匙。可是,世界那么大,怎么可能都会遇见。于是,有些锁永远也没有钥匙,只能任由岁月腐蚀,风化。
4
我也曾以为自己懂你,懂到最后不过是迎来你的离去。那个熟悉的背影,不能再称之为风景。对于一个失望到近乎绝望的人来说,再唯美的词语也是镜中花水中月。就像跟弥留之际的人谈哲学一样,毫无意义。后来,我们在乎的那些,都变成无稽之谈,什么都没有活着更宝贵。可是,他却不喜了。他已经厌倦于这样千篇一律的生活方式,他看见了谎言,虚伪,面具,假象。他说,即使我死,也定是微笑着的。而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我好不容易才遇见一个人,他却说走就走说消失就消失。我,终归只是千万人里的一个。并不重要。若能永生,我必选择停留在阴暗之处。一辈子不见,不念。只要他好。
5
不是爱毒,是心毒。从理解了爱的意义之后,我们就已中毒。你用情深,毒也深。爱没有解药,毒却有解。如果有人说爱也可以解,那么,不是忘,就是亡。只有心死,才能真正脱离苦海。可我们,谁才能真正将毒解开?
6
他没有说出我想要听的故事,他始终在自言自语。两道平行线,沉默的穿过生命的隧道,只能相望,终不能相守。最后的最后,我们,依旧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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